木馬 方雲深此刻就像一隻達拉木馬,乖……(1 / 2)

這一拳沒在趙靖川的臉上落下淤青,卻直接把二人弄得徹底清醒。方雲深愣了一秒連忙揉著趙靖川的臉,試圖減輕疼痛。

“我…對不起…”

趙靖川頂了頂腮,一陣脹痛感襲來,嘴上卻還在調笑,

“不愧是學過拳擊,這一拳要是打在鼻子上估計我要睡到明天早上。”

方雲深攤開手仔細端詳,沒有搭理趙靖川這話裡的調侃,一邊說著一邊起身,

“我去給你弄條毛巾敷一下。”

趙靖川望著他,一把抓住踝骨將人扯了回來,用被子妥帖裹好,像一個巨大的蠶。

“彆了,你再睡會兒,我去洗個澡。”

方雲深微微點頭,等到趙靖川走進浴室,他才坐起身將胳膊從被子裡抽出來。

尋呼機又來了新的簡訊,是陳秘書的登機提醒,方雲深下意識地想要逃避,逃避飛機,逃避回香港。果然彆墅裡的記憶太多,隻是兩天就足以牽絆住他離開的腳步。

這裡像是一處溫暖的巢穴,方雲深就是走失的鵪鶉。

小鵪鶉恍惚間又睡了過去,尋呼機被扔到了一旁。他的夢裡先是一片漆黑,後來不知從哪出現了一個太陽,大概是後羿射日時偷跑了一隻金烏,此刻正在播撒火星,燙得方雲深蹙緊了眉,直到呼吸被奪走,他才恍然睜開眼睛看清這幅鍍了春意的場景。

他要是沒記錯自己剛剛還在生病…

趙靖川的動作很輕,更像是怕把懷裡的人弄醒,他和方雲深一樣都在逃避著明天。

想到這裡他吻得更深,保持理智這件事和此刻的趙靖川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是趁人之危的歹人強盜,是荒唐無度的恣睢暴君。

方雲深本想裝睡,但是他快要不能呼吸了,隻好伸手抵住趙靖川的脖頸,半睜著眼睛。

還不等他出聲,趙靖川頭發上的水珠落到他的臉上,像是猛然砸落的疾風驟雨,驚起淺灘上的小鵪鶉。

趙靖川不甘心地頸吻著,等到方雲深頭暈目眩再度閉眼,他才貼在方雲深的臉頰旁,緩慢地用鼻尖剮蹭著問道,

“你是不是累了?”

這句話更荒唐,像是在問一盤鍋包肉,你是不是不想被人吃?

方雲深眼眸潮濕,聲音裡透著慵懶,耐心撩撥,

“我累了,你會放過我麼?”

說完他伸手在趙靖川的頭發上摩挲一把,在趙靖川期待的目光中吻了上去。

在那段稍縱即逝的間隙裡,趙靖川貼著耳畔廝磨,

“小少爺,我等你回來娶我。”

方雲深被箍在懷裡,動彈不得,如涸轍之鮒,他抬手握著趙靖川的手腕輕晃一下,像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要多少聘禮…”

趙靖川:“白送你要不要?”

方雲深望著天花板,他們親密無間,此刻連一點縫隙都沒有,從頭到腳緊密貼合。

“不要,我喜歡貴的…”

趙靖川撐起胳膊,撥開方雲深額頭上垂落的發絲,親吻不再溫柔,他粗暴地攫取了小少爺口中全部的空氣。

“那就用你換。”

——

一場混亂的旖旎過後,二人都沒了睡意,趁著方雲深去洗澡,趙靖川像個小媳婦,先換上新的床單,又去給小少爺收拾行李。

他把衣服一件一件重新疊好,翻空了整個行李箱,終於發現在衣服的最下麵壓著一份D大附屬醫院的檢查報告…

趙靖川的心跳得很快,耳邊能聽到浴室裡傳來的水聲,他握著報告在尊重隱私和探究原因二者之間猶疑不決,最終他選擇了後者。

檢查報告,病曆檔案上的字如同湖水灌入趙靖川的腦中,他看不懂專業詞彙,隻能看清了個大概:

“強迫注射鎮定劑”

“過量”

“後遺症”

浴室中水聲漸止,他慌忙收好東西,在方雲深開門之前離開了房間,他需要去查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趙靖川艱難地撥通了之前那位醫生的電話,並得到了回複,

“鎮定劑的後遺症很多,比如神經損傷,大腦遲鈍,認知能力下降,但隻要配合治療後遺症也是可以治愈的。”

趙靖川的心突然很疼,胸腔悶堵,像被剛燒開的水灌入肺腑,他不自覺地走到彆墅二樓的露台上,借著秋風將自己吹醒,

“那大概要多久才能治愈?”

醫生的聲音透過話音電流傳來,毫無波瀾,

“這要看鎮定劑的劑量。而且誰都不能保證在長期使用這種藥物之下,人的精神能不受影響。最好還是谘詢精神科的主治醫生,畢竟濫用藥物強迫注射,已經觸及法律,這不是開玩笑。”

“好,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這一瞬間趙靖川想通了很多,為什麼小少爺學會了吸煙,為什麼時常精神出走,自我消耗,為什麼他明明就在自己身邊,還要一遍一遍地確認自己愛他…

同時他又多了很多疑問,是誰給方雲深注射鎮定劑?難道是方雲深的叔叔?他是瘋子麼?

如果真的是他,趙靖川當年把方雲深送回香港,不就是親手將方雲深推進深淵…

秋風吹到他的臉上,像是鋒利的刀子。趙靖川的背後突然被一團溫暖抱住,他轉過身,看著頭發潮濕的方雲深,下意識地問,

“怎麼不吹頭發?”

吹風機 “好吵…”

“走,我們回屋,你病剛好彆再凍感冒了。”

方雲深被他按到床上坐好,一邊體驗著專屬的擦頭發服務,一邊摸著新換的床單。

“你還換了床單?這麼勤快。”

趙靖川的手隔著毛巾,替他輕輕擦拭著頭發,

“是啊,所以娶我吧,絕對物超所值。”

方雲深回頭看他,抿著嘴裡的笑意。

“你怎麼這麼上趕著,你矜持一點吧。”

等到頭發不再有水珠滴落,趙靖川拉著人到樓下,正好看到了李秘書準備的特產,茶幾正中央放著一隻盒子,李秘書說這是四小姐送來的禮物。

“這些都要給你帶著,我們一會兒一起收拾行李。”

方雲深“嗯”了一聲,看著地上快要摞成山的特產,又看看沙發上的趙靖川。

他在思索趙靖川算不算可以帶走的特產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