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馬 方雲深此刻就像一隻達拉木馬,乖……(2 / 2)

趙靖川見方雲深盯著自己,伸手讓他過來,等到方雲深乖順地坐在自己腿上,

趙靖川:“你明天幾點的飛機?我提前通知司機送你。”

方雲深搖頭,又心存希冀,

“你可以送我麼…對不起我忘記了…你是不是要開會?”

趙靖川或許不該提起這個話題:“嗯…”

靜默須臾,方雲深聽到二人不太同步的心跳聲,他起身笑笑,像是不在乎這些小事,在特產前麵仔細翻看了一會兒。

趙靖川:“我派司機送你,這些東西你帶著太重了。”

方雲深望著他,沉默地點頭。他早已習慣緘口不言自己的感受,更何況趙靖川明天要開會這件事,他不是早就知道了…

那還有什麼可不開心的?

乖一點才會討人喜歡。

到了吃晚飯時,劉姨才匆匆趕來,他摒棄了方才那些不開心的情緒,幫著劉姨打下手。

趙靖川不知跑到哪裡去了,他也沒有心情去找人,任由自己的手浸泡在冷水之中,浸透每一寸皮膚。

劉姨見狀連忙抓起他的手遠離冷水。

“哎呦,方少爺,彆把手泡在水裡啊,快拿出來,您也彆幫我了,快去歇著。”

方雲深感受著指縫之間的涼意,他明明剛吃過藥,不該這樣…

他看向劉姨,點頭聽話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在茶幾上的禮物盒上,方雲深一言不發地拆開禮物,裡麵是一隻白色的達拉木馬,隻不過這隻是趙如琢從瑞典帶回來的,不是當年他送給趙靖川的那隻。

方雲深此刻就像一隻達拉木馬,乖巧,精致,安靜。

——【回憶】

趙靖川出差回來剛好趕上趙靖昌的生日,之前鬨僵後趙靖川已經很久都沒有回過老宅,這次趙如琢特地來求他。

“大哥上次之後氣得住院住了一周,一直到現在還沒恢複過來。”

趙靖川揉著太陽穴,頗有些頭疼,

“我去了大哥不是更生氣?老四你也彆忙活了。我之前送的東西全都被拒之門外,就連家裡的門鎖,大哥都換了,他到底希不希望看到我,這事你應該清楚。”

趙如琢再想說什麼,都說不出口,她出門時碰到剛剛到家的方雲深,方雲深有些驚喜,他趕忙叫住了趙如琢,從背包裡拿出四隻不同顏色的達拉木馬,放到她的手中。

方雲深有些難為情,

“正好四妹來了,這個是我親手做的工藝品想送給你們,本來想著讓望舒帶回去,既然在這裡碰到你,交給你也是一樣的。如果可以的話,能彆告訴大哥,這是我做的麼…”

趙如琢看著手中的木馬,微微一怔,對著方雲深道彆後,上了車。

她這學期正在準備出國留學,目的地便是瑞典,因此深知木馬的含義,達拉木馬是瑞典的傳統工藝品,寓意出門在外的父母思念孩子。

他們的父母遠在天堂,方雲深想替他們,為自己的孩子送上這份離彆禮物,他想說無論多遠父母都在牽掛著他們。

她想起那年雪災,父母始終護在他們的身前,直到二人身體的溫度逐漸被大雪汲取,救援人員趕來抬走父母的屍體,喧雜的警笛聲混雜著哭聲,成了她對父母最後的記憶。

趙如琢回家時把木馬分給幾人,但她沒有隱瞞這是方雲深送的禮物。

為什麼要隱瞞?為什麼要忽略他這份心意?

直到她再次見到了震怒的趙靖昌,幾隻木馬被火燒成木炭,趙望舒抱著趙如琢瑟瑟發抖,無法理解大哥發怒的原因。

趙靖川被一個電話叫了過來,收到那堆不成樣子的木炭殘骸,他麵色有些難看,看向趙靖昌時已經眼中有了怒意。

“大哥,這些東西他做了很久,他希望你們能接受他,你可以拒絕,但可以彆踐踏他的心意麼?”

趙靖昌怒極反笑,

“什麼心意?你們一個兩個少來惡心我,我就要謝天謝地,你是不是腦子壞了?你跟他在一起是為了追求時髦,追求刺激麼?”

趙靖川將袋子扔到桌上,散發出濃烈的焦味,他看著趙靖昌的眼睛,一字一頓。

“我愛他,這句話你滿意麼?”

趙靖昌:“你這個年紀懂個屁的愛,我看你去了一趟香港真是瘋了,給我滾出去。”

三弟在一旁拉著大哥,趙如琢和趙望舒也在中間阻著,不然趙靖川今天又免不了一頓打。

幾人推推搡搡出門後,準備一起送趙靖川回家。

等到下車時,借著昏黃路燈,趙靖川才發現手上沾了洗不掉的木炭印跡,瞞不過方雲深,他也想不通怎麼騙人,趙如琢像是猜透了二哥的心,從車上遞給他一副皮製手套。

“二哥,他的心意我們都收到了,雖然大哥不支持你們,但是我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趙如琢是20世紀末的新女性,在她涉獵的新潮文化中這種情感並非小眾,但她知道說服他人是極為困難的事情,尤其是自家那位老古董大哥。

趙靖川:“好,明年你是不是就該準備出國留學了,等到時我帶著雲深給你踐行。”

趙如琢笑笑,她很可惜那四隻達拉木馬的結局,或許她真的該聽方雲深的話去隱瞞?

“嗯,二哥再見。”

彆墅裡沒有開燈,方雲深正在自己的房間裡畫畫,他心下有些不安,剛剛飯吃了一半趙靖川被一通電話匆匆叫走,他不知道電話那頭是誰,已經在擔心是不是自己又做錯了事。

門外傳來細索的關門聲,方雲深拿著鉛筆的手頓了頓,發現來人沒有出現在自己門口,而是直接上了二樓回到房間,方雲深不知所措,掙紮幾瞬,悄悄開門往樓上走去。

趙靖川在一遍一遍地洗著手,水聲嘈雜以至於他沒有聽到門外的敲門聲,等到手-指被水凍得通紅,那塊黑色的炭跡依舊沒有減淡的跡象。

他著實灰心喪氣,把手擦乾回到臥室。

直到屋裡關燈,都沒有發現站在門外的方雲深。

叛逆的小少爺悄悄開門,借著夜色鑽進趙靖川的被子裡,

趙靖川還沒睡,卻嚇了一跳,將小少爺撈到懷裡,貼了貼臉頰,

“你怎麼跑來了,快回去睡覺,明天早上不是有課?”

方雲深抵著下巴,摸了摸趙靖川的眉骨,接著檢查趙靖川的身上,還好沒有受傷。等到趙靖川嫌癢,伸手按住自己的手時,方雲深恍然瞥到了一塊黑色汙漬。

是什麼呢?

他直接含住趙靖川的手-指,隻能嗅到香皂的味道,舌尖濕潤又溫熱,像是一隻等待主人撫摸的小狗在蓄意撒嬌。

趙靖川繳械投降,將人抱起抱回了樓下房間,離開時在方雲深的額頭上落下一吻。

“下次不必這麼辛苦做東西,老三老四老五都很喜歡你,所以不用做,大哥向來固執,你也不需要去做這些東西,他不接受好意,反而會惹你傷心。”

方雲深抬頭,有一瞬間的失神,

“他們喜歡我?”

趙靖川“嗯”了一聲,撥弄著方雲深的發絲,又補充一句,

“所以彆擔心,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