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 像是在挽留一捧清水,隨時都會功……(1 / 2)

外頭忽地下起雨來,趙靖川拿著手機走到酒店外麵的商店裡,一邊挑選著零食,一邊接通李秘書的電話。

三秒後接通,李秘書向他彙報著公司的事,風投會已經結束,大概有三家投資人願意進行初步合作,趙靖山這次沒有拖後腿,甚至啃下了一家在行業內十分出名的投資公司。

趙靖川挑挑揀揀,選了一堆小少爺曾經愛吃的,

“你問他想要什麼獎勵,等我這次回去帶給他。”

電話那頭突然傳出了趙靖山的聲音,他大概是聽到了二人的對話,急忙說,

“哥!聽說B市最近開了一個藝術展,你記得我那個發小麼,叫蘭箏的,她這次也參展了。”

趙靖川:“你想去買藝術品?既然是你朋友,為什麼不直接買呢?”

趙靖山頓了幾秒,

“我這不是…不想讓她知道是我買的麼,她肯定希望是伯樂真心欣賞,而不是我這樣的。”

趙靖川結賬,拎起袋子走出商店,門前的風鈴發出一陣脆響,

“怎麼?你不是真心?”

電話那頭的趙靖山抓狂道,

“我…總之你就買給我嘛,我就這點願望了。”

趙靖川嗯啊應付,剛掛斷電話就收到了趙靖山發來的展覽地址時間。

……

秋雨過後,空中泛起一層潮濕的薄霧,存有積水的路不好走,他仰著頭正好能瞧見灰蒙蒙的天。

前麵出現了一個不算熟悉的人臉,他的指間夾著一隻煙,正在與電話那頭的人激烈爭執,說的是粵語,趙靖川隻能聽到零星。

陳秘書看到趙靖川,煙氣猛地吸入肺腑,他開始劇烈咳嗽,匆忙掛斷電話,對著趙靖川點頭,匆忙離開,不知做了多少虧心事,才能如此抱頭鼠竄。

——【回憶】

那年春天,他們送走了遠赴北歐的趙如琢,還同她約定,每周都要打越洋電話回來報平安,因為父母不在人世,兄弟姐妹便更要相親相愛。

她湊到大哥身邊低語幾句,不知說了什麼,等到人進入安檢口,朝著家人奮力揮手。

趙望舒一個沒忍住便哭了出來,趙靖山安撫著妹妹,心中也不是滋味,離彆壓在在幾人心頭,留下不淺的痕跡。大哥想要摸出一顆煙,想要點燃,手舉了許久,終究是放了回去。

趙靖昌看向站在後方的趙靖川,攥著煙盒放回兜裡,

“你跟我來。”

等走得遠些,確定另外二人不會聽到他們的對話,趙靖昌才停下腳步,

“你知道那孩子在香港還有親人麼?”

那孩子,指的是方雲深。

趙靖川搖頭,方雲深告訴他,自己的親人都已經去世,不然也不會跋山涉水跟著趙靖川跑來東北。

“當然沒有,大哥,你又要做什麼?”

趙靖昌氣笑了,他又要做什麼?他能做什麼,不過是想打醒自己的親弟弟,

趙靖川從秦勇手中接過一遝報紙,扔在趙靖川的身上,咒罵一聲,

“瞧瞧你那無親無故的小男友,人家的家人都在登報做尋人啟事了!還說沒有親人?我看你是腦子有問題。”

趙靖川微微一愣,急忙翻開報紙,在看到尋人啟事的下一秒,感到呼吸困難,周身血液停滯於此。

怎麼可能…

視線一點點聚焦在報紙上,甚至登了小少爺還在香港時的照片,白色襯衫,白色的貝母扣,和初見時一樣的裝束。

趙靖川正與報紙上的方雲深對視,他感覺照片上的人正在說話,或許真的是一種心理暗示。

方雲深在說:放我離開。

他清醒,又不夠清醒。

他希望方雲深好,卻希望沒有自己,方雲深彆過得那麼好。

趙靖昌的話言猶在耳,方雲深的親叔叔,是位香港富商,單手便能傾覆他的工廠,讓他變回窮光蛋,不光如此,那些倚靠工廠生存的工人也會再次陷入窘境。

香港那邊現在已經派了人與趙靖昌交涉,無論如何他們都是要把人帶走的。

回家時,方雲深正在學做傳統絹花,他看到趙靖川,連忙跑過來,“四妹走了麼?”

趙靖川點頭,明顯回避了他的目光。

“嗯,上飛機了已經。”

方雲深沒發覺異常,還當趙靖川是舍不得與妹妹分彆,上前貢獻出了一個主動的擁抱,他輕撫著趙靖川的頭發,

“去國外學習嘛,開闊眼界,又不是不回來了,你應該支持她。”

趙靖川垂下頭,“那你呢?你想離開麼?”

方雲深滔滔不絕,打開了話匣子,

“我?我離開去哪?國外的話,我比較喜歡意大利,那邊的藝術類院校比較多,還有很多曆史建築。”

他感受到懷裡愈發僵硬的身體,微微蹙眉,

“怎麼啦?我還沒說完呢,意大利固然好,但是留學少則一年,多則三四年,我都見不到你。我怕我會得病啊…”

方雲深托著趙靖川的臉頰,語氣像在撒嬌,見趙靖川沒反應,便佯裝發怒,

“你怎麼都不問問我是什麼病?”

趙靖川眼神空洞地抱緊懷裡的人,直到方雲深呼痛,他才恍然鬆手。

“對不起。”

在接下來的一天,陰雲層層疊疊似在醞釀一場暴風雪。

趙靖川在工廠辦公室裡見到了陳秘書,他戴著金絲眼鏡,手腕上是一款價值不菲的腕表,僅是一位秘書便能讓趙靖川自慚形穢。

他對著趙靖川稍稍點頭,從包裡拿出一份詳細的證明報告,證明方雲深與方斯年屬於旁係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