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心 方雲深就是水毛茛,在趙靖川麵前……(1 / 2)

兩個人離開酒店時正好趕上晚高峰,路上車水馬龍,街道兩旁商鋪林立。方雲深握著趙靖川的手,像是捧著一節珍貴的電池,給快要耗儘電力的自己充電。

晚高峰主路堵塞,車子幾乎停滯不前。方雲深有點躁動,想要下車,他悄然動動手-指,剮在趙靖川的手背上,低聲說,

“我想下車…烤鴨店不是太遠,我們走過去好不好?”

趙靖川聞言,從窗外看去,因為雨過天晴,整個街道現在濕朦朦的,散著泥土的清香,散步過去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不會累麼?”

方雲深搖頭。

二人告知司機後,從內側下車,趙靖川握住方雲深的手腕,護著人幾步走到人行路上,二人在無人認識的街頭十指相扣,原本方雲深還在掙紮,卻被趙靖川一把抓住揣進兜裡,語氣頗有撒嬌的意味,

“小少爺,我想牽著。”

方雲深最架不住這種語氣,他看向四周,行人步履匆匆根本無人注意他們,他們就像是人海中相互依偎的兩隻小狗,沒人朝他們扔石頭,當然也不會扔火腿腸。

這附近遊客居多都在忙著拍照,方雲深默許了趙靖川的動作,甚至在暗中摩挲著他的手腕。

趙靖川:“聽說國-家博物館門外豎立了香港回歸倒計時牌,我們可以去看一看,拍張照片留作紀念,這樣你每次看到照片會不會開心一點?”

更有信心去麵對治療,去維持二人這份感情。

方雲深突然有些激動,攥緊了手,“會,我想看。”

順著馬路再往前走就是大柵欄,在那裡遠遠能看到前門的輪廓。

方雲深說,“等明天帶王叔去醫院,確定什麼時候手術,手術前應該可以帶他一起去逛逛。”

趙靖川當然願意,畢竟他每天都處在熱戀期。

他們在前麵的路口轉彎,抬頭就能望見街角佇立的店鋪。門匾上燙金四個大字,德福飯莊。

方雲深帶著人走進前廳,飯店裡的陳設更像古時候的戲園子,石頭地磚,三四張木桌,坐得是條凳,聽得是京戲曲藝。

方雲深點好菜,台上的角兒開始登台亮相,借著戲曲,趙靖川四周掃視一眼,正好瞧見舞台側方的京胡樂師,有些眼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耳邊傳來方雲深的聲音,“好像是丁小姐的兄長?”

他對於這個丁懷仁的記憶,還停留在那日峰會的工作人員弄臟丁雪亭衣裙一事,現在他捧著一把京胡,身上是一件民國時期的藍色長袍,沉默寡言和那日全然不同。

等到台上一曲結束,菜也上齊。丁懷仁終於看到了二人,叫了服務員來給他們這桌上一壺信陽毛尖,掛在他的賬上。

丁懷仁對二人點頭示意,沒有多問,也沒有客套,更像一個遊走在三界之外的人。

趙靖川:“感覺他和那天不一樣了。”

方雲深將烤鴨卷好遞到趙靖川的碟子裡,

“那天他幾乎讓所有人都看了笑話,不免有人會拿他與丁小姐對比,丁小姐在講演時從容不迫,而他自然就被大家貶得分文不值。”

方雲深頓了頓,抿著嘴露出笑容,他的共情能力很強,幾乎瞬間就懂了丁懷仁的目的。

“可能他是不想作為繼承人被培養,隻想做自己喜歡的事。”

想想有多少人都身不由己,要順從社會不那麼容易地生存著。

趙靖川了然,將烤鴨卷放進嘴裡,鮮香味美,肥而不膩。

一頓飯吃得七七八八,他們又打包了兩隻鴨子給幾人帶回去。離開時角兒再次登台,這一次樂師不再是丁懷仁,而是換了一位老藝術家。

夜幕將至,路燈散出昏黃的光暈,路上遊客依舊不少,但多數是朝著前門方向走去,趙靖川牽著人,也想去湊熱鬨。

門樓下有一群表演雜技的小型演出團,他們搭了個台子,像舊時街頭的雜耍。

趙靖川小時候跟著父母趕集,就能看到耍猴的猴戲,猴子聽話有靈性,可以翻跟頭,可以踏單車,後來為了保護動物,這類猴戲大多被時代拋棄。

台上的演員絕活不斷,台下的觀眾的喝彩聲也未停過。在這個秋夜,方雲深短暫地忘卻了煩惱,自己的愛人就在身邊,他也不會再是三年中的他。

等到演出結束,趙靖川往募捐箱中放了錢,帶著方雲深離開前門大街,迎著秋風向前走。

月色如水,在酒店樓下,他們碰到了陳秘書,趙靖川按住電梯門,等待他上來才鬆開手。

方雲深把烤鴨分出一隻遞給陳秘書,

“這是我們特地買回來的,你和他們一起分著吃了吧。”

陳秘書趕忙接過,看著電梯到了他所在的樓層,他朝著二人道彆,抬頭時又對上趙靖川的視線。

那雙眼睛裡並沒有太多特彆,更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陳秘書猜測他一定沒有告訴方雲深,三年間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