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雲深一早起來渾身酸痛,被人束縛著抱了一夜,連夢裡都很擠。他睜開眼身旁已經沒了人,隻能摸到被子裡殘存的溫度,方雲深有些疑惑,從床上坐起身這才看到床頭的字條。
“我先帶王叔去醫院了,看你睡得沉就沒叫你,等你醒了記得聯係我。——好哥哥”
……
方雲深的臉頰發燙,拿起手表才看到自己竟然一覺睡到十點多,怪不得人都跑掉了。
擰開水龍頭洗漱完,方雲深擦拭著臉上的水珠,從酒店內線打給了陳秘書。
半個小時後,陳秘書就出現在了房門口,身後是一輛餐車,服務員將食物放到桌上,退出門去,屋裡隻剩二人。
方雲深攪著薄碟中的湯水,問道,
“你跟了我多久了?”
陳秘書一時哽住,他最擅長察言觀色,但這幾年替方斯年做了太多事,不知如今方雲深發現了哪件,前來問責。
“自從您回香港,我便一直跟在您左右。”
方雲深笑笑。
“跟在我身邊不見得絕對忠誠,過去你效忠叔叔,替他看管我。我念你是為家主辦事,身不由己,也從未怪罪過你。可如今我才是方家家主,你應該最清楚。”
陳秘書垂頭,不必多說那些表忠心的話,那些他自己都不信,但如今方雲深成了真正的掌舵人,無論如何他都該認清現實。
方雲深擱下湯匙,
“我現在給你機會,讓你將功贖罪,我平日裡吃的藥是誰經手的?”
陳秘書詫異:“藥?您是說治療鎮定劑後遺症的藥物?那些都是奧蘭多醫生直接配好送到彆墅,無人經手。”
無人經手?難道方斯年直接交代醫生,讓其換了方雲深的藥?不夠謹慎,不像方斯年會做的事。
陳秘書趁熱打鐵,表明忠心:“少爺,我如今隻想跟著您,絕無二心。”
方雲深沒有理會,自顧自地問道,
“奧蘭多?是新來醫生麼?之前沒聽過這個名字。”
陳秘書:“是之前林醫生的副手,最近林醫生工作太忙,所以家中配藥都是奧蘭多醫生處理的。”
他的腦海裡一直回蕩著幾個名字,卻想不透他們之間的關聯。
方雲深:“好,我知道了,你要真想將功贖罪,就去給我翻翻這個奧蘭多的祖宗十八代,把他的信息交到我這。”
“是…少爺,是藥有什麼問題麼?”
方雲深沉著臉,沒有說話,這場交鋒在趙靖川敲門時落下尾聲。其實方雲深還想追問信的事,奈何趙靖川回來得太及時。
陳秘書舒了口氣喚人將碗碟撤掉,而後準備按照方雲深所說,去調查奧蘭多的底細。
他應該慶幸,這件事自己並不知情,如果藥真的有問題,又真和他有關,他不僅是丟掉工作那麼簡單。
借著服務人員收拾碗碟的空隙,趙靖川去洗了手,他剛從醫院回來,醫院外麵正在施工,帶了一身的灰塵。
那邊排號的病人很多,要想搶一張專家號,要深夜去排隊。王叔這台手術從一個月前就開始約,一直排到現在,還要等上一周才能手術。
屋外傳來關門聲,趙靖川擦了擦手,將外衣脫下走過去,望著方雲深分外冷淡的側臉。
“怎麼了?起床氣?”
方雲深歎了口氣,扭頭抱著人,頭埋進趙靖川的胸口,甕聲甕氣道,
“才沒有,就是明天還有一場會議,很煩。”
他抬手捏了捏趙靖川的耳垂,等到趙靖川俯身吻他,他才湊上去,親昵中混雜著溫馨的氣氛。
趙靖川貼著他的臉頰,聽到耳邊方雲深氣息不穩,
“那要不要去看博物館的倒計時牌?老三給我推薦了一個展覽,說是他朋友也在,讓我替他買一件作品回去。”
毛茸茸的腦袋在他的頸窩裡點頭。
趙靖川很有耐心地打開衣櫃,替方雲深挑了一件最近流行的燈芯絨外套。
方雲深蹙著眉,“好怪…”
不理會方雲深的反抗,趙靖川興致勃勃地去解方雲深的扣子,剛解到第二個就被按住手,他摸了摸鼻子,計劃失敗。
“你是小老頭吧?這多好看?”
方雲深放棄了與他爭辯,摸著衣服,臉燙:“我自己穿…”
趙靖川:“該看的都看過了,怎麼還這麼不好意思?”
方雲深不滿,一股腦扯下睡衣,露出白皙的上半身:“誰讓你看了,我都沒同意。”
麵前的人久久沒有出聲,方雲深胡亂地換好衣裳,抬頭的瞬間再次被吮住了唇,炙熱又短暫的交融。
二人砸進鋪好的床上,留下稍深的輪廓痕跡,身上還沒捂熱的衣裳險些被趙靖川剝掉。
“你太重了…”
方雲深歪著頭,躲開下一波唇舌攻勢,從床上一股腦爬起來。
——
太陽高懸在天邊,今天的天氣尚好。路上公園裡散步的人也不少,他們這次出門又沒帶司機,二人抱著一張B市地圖,像是在玩藏寶遊戲一般,尋找目的地。
終於在第三次迷路過後,找到了國-家博物館,方雲深仰頭望著那顯示屏上鮮紅的字符,數字歸零時,香港重新回歸祖國的懷抱,百年榮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