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鴉 (副cp感情發展線)(1 / 2)

這是第一屆全國畢業生畢業作品展,本地電視台特地派了記者,以跨世紀的主題,大做文章。

蘭箏剛剛和幾位同學接受采訪,現在正現在自己的展品旁邊,熱情地為彆人仔細介紹。

偶爾她會回頭看看自己的作品,這幅作品叫做《染色渡鴉》,是一種已經滅絕的渡鴉形態,她翻遍資料也沒有找到參考照片,隻能靠著自己的想象來完成這幅作品。

丁雪亭站在遠處,今日她穿了一身玫瑰暗紋的白色毛呢大衣,頭頂是一隻乳白色的貝雷帽。

她看向蘭箏,幾乎隻是瞬間,便挪開視線,身旁的朋友正在欣賞其他藝術品,她卻一眼不錯地看著那幅《染色渡鴉》。

渡鴉可以生活在珠穆朗瑪峰山脈上,擁有極強的環境適應力,甚至可以模仿人類說話,善於投機,巧取豪奪。

丁雪亭冷著臉,自認為猜透了這幅畫的寓意。等到她們幾人逛到蘭箏的展台。丁雪亭戴上墨鏡,烏黑的長發垂在胸前,

“這幅畫和今天的主題好像不太合適。”

蘭箏抬頭,愣愣地看著冷峻的女人,直到另外幾個人高談闊論,她才回過神來,

“不是的,在英格蘭,渡鴉是祈禱勝利之鳥。在跨世紀的主題中,勝利是具有摒棄舊事的色彩,所以我在鳥尾用了沉重的藍黑色,頭部的羽毛用了暖色暈染。”

丁雪亭的表情被墨鏡掩蓋,視線不知是否還落在畫布上,冷漠又清矜,

“英格蘭,看來蘭小姐對英格蘭很熟。”

蘭箏沒有說話,她低下頭,腦海裡回蕩的都是禮貌的客套,但她一句都說不出口。

丁雪亭調整著墨鏡,“這幅作品我很喜歡,想要收藏。不如蘭小姐帶我去主辦方那邊將作品拍下。”

二人中間隔了些距離,更像隔了條銀河,蘭箏紅著眼睛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直到畫作被丁雪亭買下,她緊握著袖口。

“等我後麵把錢還給你,這畫就當我送你的。”

相視兩秒,丁雪亭輕笑一聲,

“不用,一幅畫而已,我有的是錢。”

蘭箏的心仿佛墜入深淵,她看著自己腳上的舊球鞋,又看到丁雪亭的小羊皮底高跟鞋。兩年之後,她們不僅做不成朋友,連做陌生人也隔著山海。

她借口去衛生間,匆匆離開。

蘭箏擰開水龍頭,嘗試洗手台的冷水打醒自己,身後傳來一陣高跟鞋的聲音,丁雪亭望著鏡子裡的自己,又一扇門一扇門地檢查,確定沒有第三人的存在,她才將視線落在蘭箏的臉上,

蘭箏:“你到底要做什麼…我和你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丁雪亭終於露出了原本的性格,握住蘭箏的肩膀,種種情緒在她的眼中瘋狂湧動,步步緊逼,

“蘭小姐想要摒棄舊事?一腳邁進新世紀,便是重生了麼?你本事滔天說忘就忘,但我忘不了,我每日在家裡裝成乖乖女,對著那群投資人賣笑,究竟是拜誰所賜?究竟是誰辜負了我?”

A大每年都有十個出國留學的名額,基本上大家都會選擇前兩年在國內,第三年和第四年去國外留學,磨煉自己。

蘭箏和丁雪亭是大學室友,或者可以說是更親密的關係,兩年前她們約好一起去英國留學,結果就在臨走的前一個月,蘭箏搬出寢室,隻留下一張信箋要和她分手。

大雪夜她跑出學校,卻在校門外的咖啡廳裡,看到陌生男人給了蘭箏一張存折,還去摸她的頭發。

原來隻需要錢,就可以出軌拋棄愛人,丁雪亭衝進去給了男人一拳,離開咖啡廳真正和蘭箏一刀兩斷。

她心灰意冷沒有再去英國,而是乖乖聽話跟著母親學習經商。

一彆兩年,這些瘋長的情緒並沒有隨著時間消失,在見到蘭箏的一瞬間,丁雪亭確信自己無法再去掩飾。

自從蘭箏回國,不必專門打聽,她就聽到了很多關於蘭箏的消息,賭鬼舅舅將家產敗光,在城裡買的樓房被抵押,連帶著這幾年蘭箏在國外勤工儉學寄回的錢,都揮霍一空。

這一次回國,蘭箏連家都沒有了。

蘭箏過得不好,她應該開心,應該像陌生人一樣從她身邊擦肩而過。

那她現在又在做什麼…

數分鐘後,有人走進洗手間,丁雪亭勉強恢複了平靜。

蘭箏紅著眼睛,水珠狼狽地掛在她的下頜邊緣,她不知道為什麼丁雪亭要這樣,她們已經分手兩年了,為什麼還要來折辱她…

借著丁雪亭失神,她後退幾步先逃離了這裡。

蘭箏回到展廳時,便看到趙靖川和一個男人站在展位前,她驚訝道,

“川哥?好久不見,你也在B市?”

趙靖川注意到了蘭箏的狀態,少女瘦得脫相,寬大的外套更顯得她憔悴,像一株瀕死的小草。

雖然他和蘭箏不熟,但她家中大概得情況也是知曉的,幾年前那場雪災給小村莊帶來了滅頂之災,蘭箏的父母也在雪災中去世。

後來她輾轉跟著舅舅舅媽生活在B市,再後麵的事,他就不太清楚了。

“正好來B市有些事情,啊,這位是方雲深,我的男朋友。”

蘭箏驚訝地看著趙靖川,又對著他身旁的方雲深稍稍點頭,

趙靖川:“你的畫已經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