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情 他像是一個船手,駕駛著浪潮之中……(1 / 2)

紅酒喝了幾杯,少喝些可以助興,若是多喝了酒,便要像方雲深現在這般,渾身拘著熱意,連站直都沒辦法,四肢失控像個關節可以隨意活動的新款芭比娃娃,任人擺弄了半天。

方雲深有些惱火,手心裡沾了不少趙靖川的味道,磨得手心又痛又癢,他像是一個船手,駕駛著浪潮之中漂泊的一尾小船,萬事要親力親為,趁著風浪尚小拉緊麻繩將帆收起。

“趙靖川…要不要我帶你去看看我們的家?”

聲音從頭頂傳來,又是趙靖川最擅長的抱小孩的姿態,將人攏在懷裡低頭親親:“你還能走?”

方雲深的發絲在額前散落著,嘴唇被欺負得不行,他輕吐一口氣,沒注意自己連話都講不清,

“可以,離這裡不太遠,都是裝修好的房子,我們可以隨時搬進去…”

趙靖川輕輕揉著方雲深的手掌,將那一抹充血的地方緩緩揉開,“現在已經九點多了,你確定還要出去?”

手掌麻木得好像有好多隻小螞蟻在此處跳舞,方雲深蹙著眉坐直身,要去拿酒杯,指-尖剛碰到杯壁就被阻止了下來,他不滿道,

“怎麼…明明我們剛開始吃飯,就九點多了?”

小醉鬼不僅對酒精沒有概念,喝了酒之後連時間觀念都沒有了。

趙靖川捏住他的臉頰,好整以暇,卻句句透著警告的意味,

“下次自己不能喝,就不要主動備酒,你當誰都能當柳下惠?”

分明用了人家的手,你算什麼坐懷不亂,方雲深不戳穿他,甚至還回頭沾濕了趙靖川的嘴巴。

一吻結束,方雲深眯起眼睛,塌腰靠近趙靖川的懷裡,語氣中帶著挑釁:“除了你還有人對我有興趣?”

趙靖川將人放倒床上,用被子裹緊,唇珠帶著一抹水光,他捧起方雲深的臉又吻了下去,由淺入深,依舊帶著酒香。

“妄自菲薄。”

成語用對了?

但是還是很奇怪。

方雲深暈暈乎乎,難為情地撇開臉,這次徹底沒辦法反抗,他的身子都被親軟了。

他索性半闔著眼睛看男人收拾殘局,看著他撥了內線電話,將桌上碗碟收走。

等到一切都收拾得乾乾淨淨,趙靖川才捧著房產證又多看了幾眼。

方雲深從被子裡鑽出來,忍不住腹誹,

“要看漏了…”

“小少爺,我們又有家了。”

他們的父母都不在世,尚有血緣的親人也不理解他們,二人在這世界上踽踽獨行,“家”這個字誘惑力太大,又太虛幻,像是一觸即碎的泡沫。

方雲深給了他一個簡單的擁抱,

“明天搬過去怎麼樣?我明天先去醫院看看王叔,你留在酒店多休息一下,等我回來我們去新家裡麵慶祝。”

趙靖川將燈關上,攬著人躺在床上,

“好,都聽你的。”

——

翌日清晨,天上籠著一層厚厚的雲,方雲深早早醒來,換衣服時還小心翼翼,生怕驚醒了床褥裡熟睡的人。

他躡手躡腳,在趙靖川的額頭上留下一吻,這才離開。陳秘書站在門口,手裡捧著一束康乃馨和果籃,探望病人的標準配置。

“一會兒去的路上再去一趟超市,我要再挑一些王叔喜歡的東西。”

陳秘書點頭,跟在方雲深身後,等到電梯間時才匆匆快走幾步,按下電梯。

“少爺,這是奧蘭多醫生的檔案,您什麼時候方便看?”

方雲深罕見地流露出疲憊的神情,

“轉述給我。”

“是…奧蘭多醫生是兩年前來到林醫生的私人診所工作,因為是剛剛畢業的學生,履曆一片空白,包括父母親人都遠在歐洲,在香港沒有朋友,獨身住在旺角。”

“那藥拿去檢測了麼?”

電梯在一樓穩穩停下,陳秘書跟在方雲深身後,

“檢測過了,確實有鎮定成分,這是他們的工作疏漏,我們已經在起草向診所索賠。”

方雲深哂笑一聲,臉上卻沒有笑意,

“那如果他們是故意的呢?還查到彆的了麼?”

陳秘書一凜,低聲問道,

“您是讓我調查他的私生活麼?”

方雲深坐上車,眸光略過奧蘭多的檔案,上麵是一個身形清瘦金發碧眼的男人。

“如果我要聽的是這些,不如去直接當麵問他,你覺得呢?”

陳秘書:“抱歉,他在大學時曾經休學過一年,原本他是學商科,休學後回歸校園就轉專業去了醫科。休學的理由是家人去世。但我查了他所有的航班記錄,他沒有出入境的信息。”

方雲深:“所以去世的親人很有可能是在香港離世的?對了,你把他的全名再念一遍。”

“奧蘭多·希瑟頓。”

方雲深沉默地扣著手,這個姓氏總覺得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