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籠 香港酒會那夜像是一道分水嶺,他……(1 / 2)

林醫生診所——

奧蘭多已經可以下床活動了,他記掛著被方雲深搶走的照片,那張照片是萊利僅存的一張照片,唯一能證明他曾經來過這個世界。

“我要見你們老板!你們監-禁我是犯法的!我需要律師!”

保鏢站在診室門口,麵目冷峻,不曾答話。

十分鐘後,方雲深戴著口罩出現在了診室門口,他讓幾人打開門,精致的皮鞋踏在臟亂的地麵上,這幾天無論奧蘭多要什麼,他都讓保鏢儘量滿足,方雲深掃了一眼房間地上,那裡散著一堆乾枯的玫瑰花束。

奧蘭多波瀾不驚地坐在病床上,他的手邊是細心挑選出的16支完美的玫瑰花枝,像在紀念某人。

“你為什麼會來?我需要律師!你沒有權利禁錮我!”

方雲深聲音不高,像在自言自語,他從懷裡拿出那張照片,舉在奧蘭多麵前,

“萊利·希瑟頓,中英混血,從小生活在旺角,15歲失蹤,16歲被人在太平山彆墅區發現,渾身青紫,基本喪失和人交流的能力……於1991年去世。”

奧蘭多麵目猙獰要衝上來打他,卻被保鏢攔住,方雲深冷著臉,繼續說道,

“他去世後,不到一周他所檢舉的英國商人蘭伯特就意外死亡,死因未披露,但屍檢報告上顯示,在他的體內含有大量未吸收的鎮定劑。這應該是你第一次殺人,所以沒有控製好藥量…”

奧蘭多沉默地看著他,

“你為什麼這麼篤定是我做的?”

“你在1991年已經轉了醫學專業,為了什麼?起初是為了醫治萊利,那後來萊利為什麼會死?”

奧蘭多的眼淚如同泄洪,他狼狽地把玫瑰花砸到地上,花瓣翻飛,順著方雲深的臉頰劃過。

“彆說了!閉嘴!”

為什麼不能說?壞人憑什麼逃避責任,讓他這些日子受儘煎熬!

方雲深輕吐著氣,因為戴著口罩心頭發悶,

“因為是你做的,用藥過量的是你!狗屁的黑診所!那就是你的嫁禍!你還沒有學成,就想替他從苦難中解脫。他如今真的解脫了,因為是你親手殺了他!現在你想為他報仇,殺了蘭伯特,殺了史蒂芬,下一個就是我,為什麼?”

診室內落針可聞,方雲深的胸口劇烈起伏著。

奧蘭多:“因為你當時就在那,彆說你忘了!他有向你求救過,但你跟著一個大陸佬跑掉了,你說過會回去救他,他一直在等你,你給他的糖,連糖紙他都舍不得丟掉。他死在幻覺裡,他死在了你離開“鳥籠”的那夜。”

“鳥籠”…

方雲深驚慌失措地看著他…

他的腦袋如同被重錘擊中,一片空白。

為什麼當初方雲深會覺得希瑟頓這個姓氏熟悉?

因為他曾經見過這個男孩,並且和他關在“鳥籠”裡,足足關了三天。

每天傍晚的“鳥籠”開放期,他們像是商品被人觀賞選擇,萊利的年紀比他還小,因為那雙漂亮的眼睛,他被很多人帶走過,每一次都會渾身青紫地回到“鳥籠”,他不哭不鬨,像是一個精致的洋娃娃。

“鳥籠”裡還有不少年輕的孩子,但隻有方雲深會蹲在他旁邊,儘量替他掩蓋住那雙漂亮的眼睛,不想再讓商人帶他離開。

“我們會出去的,無論我們誰先逃出去,都要記得救對方,好不好?我這裡還有一顆糖,算是我給你的承諾。”

萊利的手腕上有幾道駁雜的勒痕,他捧著糖果,又看了看方雲深,抓起一把灰塵抹在了他的臉上。在下次“鳥籠”開放前,掩蓋了方雲深姣好的麵龐。

直到香港酒會那夜,方雲深依舊沒有被人從“鳥籠”選走,蘭伯特便用鎖鏈拴住了他的脖頸,強行公開競價將他拍賣。而當天夜裡,萊利被另一個人渣商人買斷,帶回了太平山彆墅。

但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不記得“鳥籠”,不記得萊利,那段記憶像是被蒙了一層陰翳。

剛到東北時的水土不服,一場大病讓他把“鳥籠”裡的經曆全都忘了。

為什麼蘭伯特會輕易讓趙靖川把自己帶走?

因為他在“鳥籠”裡三天都沒有被人挑中過。

因為蘭伯特認為,他是一個沒有價值的商品。

因為萊利的保護。

因為那捧為他遮掩外貌的灰塵…

香港酒會那夜像是一道分水嶺,他和萊利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他不敢想象,如果那夜不是趙靖川競價成功,他會遭遇什麼…

他的心幾乎停拍,卻不敢拿彆人的苦難去慶幸…

奧蘭多跪在地上,撿拾著那些散落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