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大劉教授在香港學術界享譽盛名,她是位十分聰敏的女士,從她之前收集證據指證前夫蘭伯特的罪行,就可以看到她的勇敢和赤誠。
畢竟商人重利,對於這種交易流水,更會小心仔細地隱藏,對著枕邊人亦有防備心。
方雲深約她在X大門口的咖啡店見麵,他到達那裡時,正好是下午第一堂大課下課的時間。
他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朝氣蓬勃,其中不乏有幾個背著畫板匆忙閃過的身影,他猜當初趙靖川對他的第一印象,大概就是這樣的。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好,是方先生麼?”
方雲深抬頭,麵前是一位穿著樸素戴著細窄眼鏡的女士。他站起身對著劉秋白稍微欠身,
“您好,劉女士,很抱歉突然聯係您。”
劉秋白擺手,二人落座,交談幾句。
“我之前和方斯年先生已經談妥,會作為證人出庭。”
方雲深:“不,我這次來是來勸您不要出庭。”
劉秋白擰著眉,
“為什麼?你難道也想替英國人隱瞞麼?”
咖啡廳內開始演奏鋼琴曲,方雲深搖頭,解釋道,
“不是的,我聯絡了愛港組織作為原告,將證據影印給他們,由他們出麵對英方進行檢舉,我方證人是4年前綁架案的受害者萊利的家屬,而且我也會作為被害人,出庭提供證言。”
劉秋白驚愕地盯著麵前的男人,無法理解他的選擇,
“你瘋了麼?你明明可以將自己摘乾淨,忘記這些破事,往後餘生都過上幸福的生活。”
方雲深抿著唇,拿起咖啡輕抿一口,苦澀的味道席卷舌尖,
“您之前憑一己之力,頂著壓力將這起案件豁開一個口子,但我知道您這幾年一直都在服用抗抑鬱藥物,經常有鬼佬去騷擾警告您。您已經做了很多了,我不想再去利用您,然後自己完美隱身。”
他往咖啡裡,加了半塊方糖。
“這一次出庭可能要將傷口再次揭開,呈現給不明真相的普羅大眾。被害人出庭被現場詢問,往往博取大眾的同情…”
……
劉秋白瞳孔驟縮,震驚之下沒有立刻回答,方雲深則坐在對麵沉默地望著窗外,其實這件事他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他沒有告訴趙靖川自己要出庭,這是他對自己的懲罰,在他忘記與萊利的約定時,他就已經是幫凶之一。
而趙靖川的身份太特殊了,如果按照當年的證據鏈,他就成了蘭伯特的客人之一,哪怕方雲深知道當年他隻是想救自己,但大眾不知道當時的情況。
他們會怎麼評判趙靖川?
一個施暴者。
一個道德敗壞的暴發戶。
“好,我知道了。但我也要勸您一句,不必被這些枷鎖束縛腳步,被害人更應該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劉秋白的話音剛落,另一杯咖啡端了上來。
方雲深微微一笑,起身拿起外套,
“謝謝您的理解,那我就先走了,這家的咖啡還不錯,您慢慢享用,我就不叨擾了。”
看著男人離開的身影,劉秋白有些恍惚,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陌生人的電話。
——
方雲深這段時間一直在處理檢舉的事情,正好趙靖川那邊的業務繁忙,二人每天晚上的電話粥改到了臨睡前,趙靖川捧著故事書,在目錄頁捋著故事名。
“感覺我明天該去買一本新的,這本都已經講過了。”
方雲深躺在床上,盯著屏幕上的名字。
“那今天就不講故事了。”
故事書被合上,趙靖川靠在床頭,輕聲詢問,
“那你想做什麼?”
“我想做…”
話停滯在一半,方雲深出人意料地不再吭聲,等著另一邊的人回答。
像要引燃熱情的火石,趙靖川敲了敲話筒,被氣笑了。
“小少爺,不正經的是你吧?”
方雲深理所當然地抱緊被子,將自己束縛在裡麵,像是被人抱著。
“良宵苦短,你我還隔著電話,不必假正經。”
“那不正經的小少爺,我現在心有餘而力不足啊,自己玩,總會吧。”
“……”
方雲深輕輕眨著眼睛,鬼使神差順從著話筒裡的指令,等他回神時,自己已經不著寸-縷地躺在被子裡。
他學著趙靖川平日盤玉的方式,去取悅自己。
好哥哥,趙靖川,各種稱呼胡亂地叫,曖-昧黏膩的聲響,從話筒裡傳進趙靖川的耳朵。
趙靖川揉了揉眉心,氣息不自覺地變重,不知道自己在遭什麼罪,連他都沒注意自己快要鑽進話筒裡了。
直到方雲深死死抿住嘴唇,又被話筒另一頭的人察覺。
“不許咬著嘴。”
方雲深顫抖地裹緊被子,在千裡之外,苦苦哀求,
“求你了,好哥哥…”
他從來沒有這般難受過,他想見的人,如今吃不到,見不到,單是幾句話就撩撥得他難受。
揮之不去的欲望像是黏在身上的油畫顏料,封固了方雲深的理智。
趙靖川繃緊下頜,順著方雲深往下說,
“乖,好哥哥很快就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