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持(一) 誰沒事乾半夜給你開門包紮……(1 / 2)

深夜站在櫻花樹下,看一節節枝條在分排的路燈裡時不時冒出點隱約粉色來,其實是有些滲人的。

降穀零仰頭看著樹梢,內心可謂五味雜陳。

鬆田陣平隨意抽出警服下擺擦了擦汗,跟著他視線看了兩眼,有些莫名:“你看啥呢?”

“輸給我可沒什麼值得抑鬱的,這是必然結果。”不等回答,鬆田緊接著又補了一句。

降穀零額前咯嘣鼓出條青筋,出於心中尚存的對深夜警校的敬畏,他還是壓低聲音才咬牙切齒說:“我才沒輸——”

鬆田陣平得意揚了揚下巴,目光矜持從降穀零淤青比他多的臉上掃過,意思不言而喻。

降穀零感覺自己拳頭又硬了。

他和景光在劍道課上沒找見機會同萩原幾人道謝,午休得空互相寒暄認識了一番,結果轉頭就在下午的刑法課後和鬆田陣平掐了起來。

說是掐也不太對,主要是降穀零單方麵無法理解鬆田陣平為什麼對警察如此不滿還要來上警校,追著辯論幾句後便被不耐煩的鬆田陣平打斷,向他發出了“既然對我不爽就來碰一碰”的打架邀約。

降穀零也不是什麼軟和性子,從小麵對數倍於他的霸淩者都是毫不遲疑揮拳迎上,被鬆田一激,也就直接應了下來。

這本來沒什麼,橫豎景光不知道,最需要考量的打架地點又由萩原同學友情提供,他們至多也就是警惕一下校內的夜間巡邏。

然而結果是,降穀零完全沒能集中注意力,生生挨了好幾拳後,被一臉狐疑的鬆田陣平喊停了。

“所以呢,你到底在想什麼?”鬆田陣平問。

降穀零在心裡嘖了一聲,總不能說自己在擔心另一邊的幼馴染,便繃著臉指著陰森森的櫻花樹說:“我在想,萩原同學推薦時,似乎說這是一處景色很美的絕佳對決地?”

鬆田陣平可疑地沉默了。

半晌他抓了抓自己的黑色卷發,沒好氣道:“所以還打嗎?先說好,你要還是剛剛那副樣子,我可就不浪費時間了。”

降穀零遲疑幾秒,對幼馴染的擔憂還是壓過了好勝心,搖了搖頭。

他在原地站得筆直,看鬆田陣平揚了揚眉轉身後才補充道:“不過我是不會輸給你的。”

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哈?”了一聲,當下便提起拳頭重新砸了過去:“那你就夢裡想想吧!”

降穀零本能地以攻代守,反手也揮拳直衝對方麵門而去。

兩拳相交,兩人俱是目光一冽。

降穀零半邊臉都麻了,剛下的決定被他飛速拋到腦後。其實仔細想想,這個點hiro估計也早和千葉次郎聊完回宿舍了,反正趕不上,不如先把這個混蛋打趴下。他今天非得讓這黑色卷毛心服口服!

鬆田陣平則尋思按這力道降穀零果然藏了後手,打起架來還這麼惺惺作態,一看就是被這破警界風氣pua頗深,乾脆就在這裡重新教他做人。看他不把這金毛混蛋揍得滿地找牙!

兩人正心潮澎湃互相腦補對方伏輸的場麵時,遲到許久的警校巡邏總算在路那邊冒了出來,50流明的手電筒一照,鬆田陣平和降穀零都懶得對視,各自轉頭就跑,等巡邏的嗬斥剛落地,兩名警校生就已經影子都不剩一個了。

“呼……”

降穀零撐著有些酸軟的膝蓋到了諸伏景光宿舍門前,伸手敲了敲後,才放任自己滑坐下去,長出了口氣。

直到此刻,他今晚始終懸著的心才勉強落了下來。

雖然嘴上不認,但若較真來看他今晚跟鬆田打的一場,隻怕國中時的自己都會嫌棄地噫一聲,堅決否定這是未來的降穀零。他的一路走神給臉上添了不少傷口,至於走神的原因——

還是那個千葉次郎。

本來劍道課上由於眾人表現不佳,他倆都有些擔心會被課後留下加訓,誤了跟千葉次郎的約定。好在鬼塚教官也隻是嘴上嘮叨了幾句要學當初教官的魔鬼手腕,下課鈴響後,還是揮揮手放這群嗷嗷待哺的小年輕們餓虎撲食似的奔向食堂了。

結果千葉次郎自己反而因為訓練量不夠被喊住教訓了。

“你們倆是千葉朋友?”隔壁班的教官眉毛都險些擰成一團,衝底下訓練室揚了揚下巴,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道,“身體素質那麼好,怎麼一點功都不用,跑幾步就想著偷懶,你們回頭可得多給他做些表率!”

教官說罷還上下打量了兩眼,顯然是在懷疑他倆近墨者黑,被諸伏景光笑著搪塞了過去。

降穀零難以置信:“這才多大一點訓練量?這人怎麼通過警校考核的啊。”

所幸從小被幼馴染卷得眼光跟著高了的諸伏景光待人還是寬厚的,聞言咳嗽一聲,幫千葉次郎找補了兩句:“他之前不是有提到家裡人從政麼,興許是從小都沒怎麼鍛煉。”

“畢竟像zero這樣認真自律的還是少見嘛。”剛幫外人墊了一句,諸伏景光又自然接上後一句,對幼馴染進行了一番誇讚,換來了降穀零彆扭地轉頭。

“所以hiro打算怎麼辦?按他這個進度,中午應該是沒時間了。”剛轉頭的降穀零一看窗戶裡打一下摔兩跤的場景,實在撐不住,又重新望向了幼馴染。

諸伏景光用手摩挲著下巴,語氣倒也平靜:“唔,回頭再跟千葉同學另外約個時間就好,不急在一時的。”

降穀零點頭。

可誰能想到,千葉次郎那家夥就這麼大喇喇跟景光約到了深夜,結果hiro還答應了!諸伏景光不僅答應,還轉頭過來耐心囑咐降穀零不能和他一起,小心被查。

剛應了鬆田要在半夜打架的降穀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