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虛得厲害,隻能點頭說好,然後在打架時心飄了一大半去幼馴染的會麵現場,給自己整了一遝創可貼絕對不夠用的傷,最後半夜來敲諸伏景光的宿舍門。
說起來……這開門時間是不是久了些?
降穀零靠在牆上皺起了眉,他移了下身子,將耳朵貼到宿舍門口,聽了半晌,在確信自己沒聽見任何走動聲後,他倏一下站起身,將手抵在了門上。
怎麼回事?
hiro發現自己半夜溜出去打架了?
可他之前從沒為這種事生氣過,僅有的幾次冷戰也是基於傷勢嚴重還沒告訴他……再說了,景光怎麼可能因為生氣就不給他開門。
降穀零心中百轉千回,手上動作卻沒停,當下就從口袋裡摸出了根鐵絲。
“喂,你乾什麼呢?”
鬆田陣平猛地停住步子,神情錯愕。
此刻在鬆田視角裡,才跟他打完架,表麵好學生實則刺頭一個的降穀零麵色冷峻,嘴唇緊抿,大半夜站在顯然是彆人的宿舍門口,手裡的鐵絲都懟進鎖孔了。
月黑風高,證據確鑿,好一個尋仇現場。
鬆田陣平實在不能裝沒看見,拎著手裡的醫藥箱幾步就跨到了降穀零身邊,目光沉沉:“你——”
“你擋著光了。”降穀零先他一步開口,眉頭緊皺。
他正嘗試用鐵絲撬門,但警校宿舍的門鎖和他們家抽屜櫃上的鎖扣明顯不是一個量級,他試了幾次,仍舊不得章法。
鬆田陣平眉擰得比他還緊,一邊將醫藥箱丟到腳下,一邊拿肩膀頂了頂他:“邊兒去,什麼破手法。裡麵的人出什麼事了?”
“他沒給我開門。動靜都這麼大了。”降穀零說。
鬆田陣平撬鎖的手一頓,表情扭曲起來。
他原先尋思降穀零臉色這麼嚴肅,被他撞上了也沒停手,估計是宿舍裡的同期出了什麼岔子,急需帶出來救治。結果——
哪個正常人會大半夜醒過來給你開門啊!
偏偏降穀零還沒覺得哪裡不對,正在一旁催他:“你快點,彆愣著啊。”
“我覺得現在最應該做的是給教官打電話。”鬆田陣平麵無表情道。
“hiro睡眠很淺,我們現在在門口鬨騰半天了他還沒醒,肯定是出事了。”降穀零說著就要伸手拿鬆田陣平手裡的鐵絲,“你不會就讓我來——”
“誰不會了啊!”鬆田陣平一邊偏身去擋降穀零的動作,一邊加快手裡動作,不出幾秒,房門豁然一開!
鬆田陣平和降穀零兩人本就手腳交錯擰成了根麻花,此刻紛紛收不住步子,當下便匡一下你拉我我拽你滾進了屋內,叮鈴哐啷響成一片。
“什麼人?”
“誰在那裡!”
比尋常翻了幾倍的巡邏人員尋聲衝了上來,後麵還跟了幾個身著製服表情凝重的現役警官,200流明的手電筒一照,整個走廊立刻亮如白晝。
跌坐在地上的兩個警校生卻都沒看向他們,所有人目光也跟著下意識落到大敞著房門的宿舍內部:
單人床鋪整潔乾淨,毫無褶皺,疊成豆腐塊的被子上放著同樣齊整的枕頭,窗戶緊閉,室內空無一人。
月黑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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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在一片黑暗中醒來。
甫一睜眼,小臂的酸麻和脖頸的隱痛便一齊襲了上來,讓他險些沒能壓住聲音。
酸麻是因為麻繩將他的手臂綁縛在了身後,又繞胸纏了幾圈把他整個捆在了坐靠的圓柱邊,手腕掙動間有明顯的刺癢。
至於脖頸側麵一陣陣泛著的疼……
電.擊槍。
但是怎麼會?
他最後的記憶還停留在昨晚,他和千葉次郎剛寒暄完畢,打算進入正題。隨後腳步靠近,身後勁風襲來——
冰涼的金屬頂上了他的額頭,打斷了諸伏景光的思緒。
“我倒是沒想到你現在就醒了。”一道沙啞的男聲在他耳邊低低響起,像是毒蛇吐信。
“警校生,不想死就老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