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和我解釋什麼，我們各自心裡都清楚。”妘逸盯著女人的臉，嘴角勾起一絲勉強地笑，“父親訂的婚約我可以履行，但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褚間墨下顎緊繃，背在身後的手死死的抓住垂下的衣角，“我都可以答應你。”

“好啊，那就結束婚姻啊。”

褚間墨緘默，不再多言。

妘逸眼底劃過一抹嘲諷的情緒，眼神上下打量了一遍麵前的未婚妻，她半倚靠在門框上，壓低了聲音。

“手機錄音，之後叫律師擬成合同。”

“好。”

褚間墨照做，在商業圈令人聞風喪膽的褚總麵對妘逸時，那顆心臟一直叫囂著疼痛，狼狽不堪。

她想她不應該去反駁鶴落的話，在這一刻褚間墨才真正的明白過來，她真的會死，死在妘逸無情的注視下。

——這可比千瘡百孔疼的太多。

“第一，同居可以，但我不會和你同房，而且必須間隔兩個房間，在結婚後我不必履行任何的責任，但沒離婚前。”她的指尖抵在了褚間墨的胸口上，“我們誰也不能對不起誰。”

“第二，結婚不辦婚禮，最多配合你領個證走個過程，我並不希望公開這層關係。”

褚間墨啞著嗓子一一應下，疲倦的雙眸漸漸合上。胃傳來的灼燒感刺激著神經，連帶著大腦也開始疼痛，她低著頭接受著她愛的人的審判，就好像是把靈魂放在烈陽下烤一樣，褚間墨蜷了蜷手指關節，困住了要逃離的靈魂。

“文件我要在兩個工作日內看到，不然可能就不止這些條件了。”妘逸用衣角擦去了掌心的汗水，“現在，你可以送我回…回你家了，我要到個時差。”

“嗯…好。”

回你家。褚間墨想要擠出一點點笑去麵對這三個字，卻發現那太難了，所以妘逸從來沒有真正的接受自己，這條清晰可見的界線分割了她的心臟。

一路的無言好似早就單方麵定下了結局，平穩的車穿過一個又一個紅綠燈，也許是運氣不好，十個裡麵有七個都是紅燈，但這對於褚間墨卻是一個上天贈予的好機會，她通過後視鏡一點一點勾勒著妘逸熟睡的模樣——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總喜歡把臉藏著衣領裡，整個人小小一隻縮在靠門窗角落裡。

褚間墨呼出一口氣，在後麵喇叭響起第二聲時才啟動，她將車內的暖氣又調高了些，收回了心思專心開著車。

妘逸醒來已經天黑了，她呆滯了幾秒後立馬從床上坐起來身。怎麼回事？！剛剛不還在車上嗎，怎麼眯了一小會兒就在床上了？她按亮了床頭的小台燈，橘黃色的燈一下子溫暖了半個房間，這也使她看到了床頭櫃上的一張便簽。

那很明顯是褚間墨留下的，妘逸不得不承認，關於她的一切自己都太了解了，就比如說褚間墨的字總是很張揚，一撇一捺都是鋒利的刀，可是這樣一個不懂得收斂的人在自己麵前卻每每都是緘默的。

而她也最討厭褚間墨的這份對緘默。

妘逸的目光靜靜落在了那幾個字上，一滴淚暈開了筆墨。

【有點事出去一趟，醒來吃點東西再睡，冰箱裡有，記得熱。】

……

到處都是喧囂，鼓點伴著心臟的跳動，震顫著坐在角落裡褚間墨的靈魂。煙酒味彌漫，從中央台池照射而來的絢爛燈光打在盛著暗紅液體的高腳杯上，她一口一口的抿，神情淡然，細看才能知曉那雙眼根本就沒有對焦。

“怎麼回事。”

褚間墨聽到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一口飲儘烈酒慢悠悠轉過身。

一時間，四目相對，都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