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褚間墨又抬手要了一杯酒,她一身板正的暗色西服在這個酒吧顯得格格不入,像是遊走在熱鬨邊緣的局外人,冷眼看著人間,獨守著自己的一片寂寞的海。
薑肆憶蹙眉向調酒師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再做下一杯,隨後輕飄飄的掃了一眼褚間墨,“沒事你可不會一個人出來喝酒。”
“我聽說妘逸回國了?”
妘逸。
褚間墨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的歎出,她仰靠在木質的高腳椅上沉默了許久許久。
那是褚間墨最愛的人,也是恨她褚間墨入骨的人,她的玫瑰,她的雲彩,她的世界,她的…一切。
“她回來了。”
最終她還是動了動唇回應了女人,“但是…她好像不想見我。”
薑肆憶一雙好看的眉死死皺起,她上前朝著褚間墨的膝蓋就是一腳,隨後彎腰湊上去,平靜的問道:“你是不是還沒有解釋。”
“解釋什麼?沒有用的。”褚間墨自嘲一笑,偏過頭去,幾縷發絲垂在臉頰旁,要擋住那麼一瞬間的狼狽。
燈光太閃了,過於的晃眼,白的,紅的,藍的,七彩的,這裡似乎不在是人世了,尖叫聲伴隨著動感的音樂一起相/吻著纏/綿。
“我看不起你的懦弱,褚間墨,你在逃避,你為什麼而逃避?”薑肆憶在前台熟練的拿過一瓶啤酒,“從始至終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你還能撐的住嗎?褚間墨,值得嗎?”
“那你呢,為了沈胭妤又值得嗎。”褚間墨冷笑著反問。
薑肆憶先是愣住,下一秒忽然笑出了聲,整個身子都趴著了木製的吧台上,隻聽“砰”地一聲,她飲了一口冰鎮的啤酒抖著肩說,“好吧,我懂了。”
她們都是愛情的仆人,為了那麼一個吻,那麼一句“愛你”可以付諸所有。
這是一場本就不公的遊戲,褚間墨唯一的籌碼已經賭上了,這也是妘父留給她繼續待在妘逸身邊的條件。
——她無法拒絕。
哪怕這需要她半條性命。
“去告訴她一切吧,從當年的事說起。這些年的事發生了太多,隨手拎一個出來,她知道了都能把你親手剁地稀巴爛。”薑肆憶看著褚間墨欲言又止的模樣又說,“彆急著反駁,我都知道。妘父撐不了幾天了,如果還不說……”
她眯起眼,漆黑的瞳要看透褚間墨的靈魂。
“這事你就一輩子也澄清不了了,妘逸之後會怎麼樣,不用我說你也清楚。”
女人的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刺進褚間墨的脊柱,叫她動不了,說不了,喊不了,罵不了,隻能自己忍受著痛楚。
“不行……”
褚間墨右手死死抓住吧台的邊緣,青筋暴起,眼下卻是迷茫,她仿佛是行走在煙霧繚繞的山間,摸不到方向。
“不行,還不行。”
褚間墨轉頭望著薑肆憶,她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道,“事情沒有結束,她什麼都不能知道。”
“她有權知道一切!褚間墨,這就是你保護妘逸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