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 願意跟我走麼?做我的徒弟。……(2 / 2)

明月風華 福祿壽喜圓 4385 字 1個月前

新月蹙緊的額頭微微展開,慰藉釋懷笑著。

司徒珩俯下身來半蹲下,凝眸看她,低磁的聲音詢問:“小孩兒,願意跟我走麼?做我的徒弟。”

一字一句恍若揉碎在星雲裡,令新月實在始料不及。

他是她最最敬慕之人,自童年時起便是。

自己何德何能?

她睜大了淚眼怔怔看他,將這番話在心中確認了千萬遍,一下便又酸澀了眼眶,哽咽在喉,道不出話來,隻不住得連連點頭。

司徒珩會意一笑,抬手輕輕捎去她眼角淚珠,緩緩站起,握起她冰涼的,綿軟的小手。

“走吧。”

司徒府不大,沒有那般雕梁畫棟之景,卻是彆樣的雅致。

府中小橋流水,甬路相銜,山石點綴。空氣濕潤而清澈。透過窗向外看去,一片湖光瀲灩,後方可見藏書閣的琉璃瓦頂,伴著月光。

這夜,新月有了屬於自己的廂房,許久未有過的溫馨適意。

她太久未曾睡得如此安穩了。

拜師禮那日,錦娘為新月換上了鵝黃色的新衣裙,據說是由蠶絲織製而成。錦娘還說,拜師禮,首先當正容體,齊顏色,新月便穿著新衣裙恭立於廳堂門前,乖乖等著。

司徒珩替新月整拂衣襟,又輕輕撫起她被風吹散的碎發,領著她入了廳。

府中人本就不多,此刻便齊齊聚於廳堂之中,新月認得司徒珩的父親司徒韞、母親秦氏,他們正襟危坐於一旁。秦氏雖已年過半百,卻仍是風姿綽約,膚白如玉,見新月進來,她即刻便笑臉盈盈。

用秦氏的話說:打第一眼見月兒起,便認定了她是我孫兒。那圓溜溜的鵝蛋小臉,眼珠子黑漆漆的,可真叫人憐愛。

新月端端正正地叩首,獻茶,擔心自己端的不夠高,她將胳膊伸得筆直:“師父在上,新月日後定謹遵師父教誨,懸梁刺股,砥誌研學,靜以修身,儉以養德。”

聲音微微顫抖。

待司徒珩飲下茶水,新月真真正正成為了司徒家的徒兒。

一聲師父,一世師父,從此山高路遠,同去同歸。

秦氏此前便聽聞新月是四海飄零的孩子,九死一生,如今卻這般乖巧懂事,不由心生憐愛:“新月,你師父雖教過許多學生,但真正收進門的徒弟,隻有你一人。”

說著,便扶著新月站起身。“瞧瞧,這都瘦成骨架子了,哎喲喲,這是吃了多少苦啊!今後就權當自個兒家裡,明白嗎?”

“新月不苦,得夫人垂愛,新月已是萬分幸運了。”

她凝望司徒珩,目光誠摯:“師父的恩情,新月定當永世不忘。”

她好像自此便又尋回了生命的意義,這副身體今後也不會再流浪了吧。

此生,她有家了。

而後,司徒珩道新月還不到進學府的年紀,他不在府中時,便就由周子栩領著她至後院先習武。

他道:“子栩,她年紀尚小,背上刀傷未愈,你先帶她從基本功練起,切勿傷身。”

新月心下喟歎,拜了司徒珩為師,今又隨著周子栩習武。周子栩乃追隨司徒珩多年的護軍將領,他大抵自己都未曾想過,他將是未來的北昭名將吧。

當真是恍如夢寐,虛無縹緲之感。

既如此,自己可更當力學篤行了,那可萬不能讓師父將自己看做小孩兒啊。

她認真道著,嗓音卻是低軟:“師父,我已識了不少字,可讀懂好些書籍了,刀傷也已好了許多,您無需擔心。”

聞言,司徒珩麵上有淡淡笑意,宛若天邊輕雲:“年紀不大,說話行事倒像是大人模樣,切莫急於求成,先隨子栩練習。待我回來。”

新月輕輕點頭。

“雙腳略寬於肩,含胸拔背。”周子栩上下審視著新月的站姿,滿意道:“很好,一個時辰後休息。”

一個時辰…

果然是入門先站三年樁,新月長歎一聲,而後暗自鼓勁,身定,心靜,堅持就是勝利。

也不知蕭景明現在何處,在做什麼,何時才能再見他。

那時。

她恍然瞧見假山後方,有個小小身影戰戰巍巍地探出身子,悄悄看著自己。新月向她淺淡一笑:“我可瞧見你了。”

女孩自假山後跌跌蹌蹌走出,小跑而來遞給她幾朵嫩黃色的花兒,這可是先前在湖邊尋到的開的最好的幾朵。

新月心頭一窒。

她同小花一般大,一般的嬌俏可愛。

“小花……”

新月接過花兒來,情不自禁緊緊抱住眼前女孩兒稚小的身軀,蜷縮成一團,久久未言語。

她叫早杏,是錦娘的女兒。

這偌大的府邸終日蕭然寧靜,無人同她講話。今日第一回在府中遇見與自己同齡的孩子,不知有多歡喜。

早杏莞笑:“你喜歡嗎?湖邊還有好些花,我去給你采來。”

“喜歡…自然喜歡。

剩下的那幾朵,便留給土壤吧。”

“嗯!”

庭州大勝的捷報很快傳遍天下,北狄的平定也是西北邊境安定和諧的開端。

此戰,陸賀自是功不可沒,倚仗著衛伯顏,仕途開始直上青雲,衛伯顏在朝地位也開始越發舉足輕重。

韶京王城內,看似難得的風平浪靜。可在這城中,各派勢力卻早已開始暗流湧動,經此一戰,可謂箭在弦上,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