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 蕭景明,我還以為你都把我忘了。……(1 / 2)

明月風華 福祿壽喜圓 3846 字 1個月前

臘月天裡風吹寒,不覺間已到了小寒時節。這些天周子栩和陳相宜外出宦遊,府中上下原就不過寥寥幾人,如今便更冷清了。

晨光熹微,錦娘正幫著庖廚遊伯備著今日的糯米飯,新月也來後廚幫忙生著柴火,早杏在邊上將錦娘切好的鴨板丁擺的整整齊齊。

錦娘娓娓道著:“在府裡乾了半輩子,成日都安安靜靜的,自月姑娘來了之後啊,這一下便熱鬨起來。”她瞧了瞧一旁的早杏:“如今連我們杏兒也愛說話了。”

新月嫣然一笑:“錦娘、遊伯待我好,這不是厚著臉皮來同你們說說話,順便尋些好吃的。”

“阿娘,月姐姐教我讀書了。”早杏背誦著:“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後廚裡煙霧繚繞,彌漫著食物的香氣,你一言我一語,一頓熱騰騰的早膳便備好了。

司徒珩平日裡天未亮便出門,到了天黑才回來,新月進府之後,也鮮少見他在府中用膳。

“月兒,今是小寒,可不要受了涼了。”秦夫人道。

“嗯,月兒知道。”說罷,便獨自練功去了。

天色將晚,萬家燈火闌珊。

新月跑得累了,便至藏書閣歇息。

睡夢中,司徒珩坐於案前,她正在一旁理著書卷,突然幾支利箭穿破房門亂射而來,其中一支直直紮進司徒珩的左肩,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

隻聽“砰——”一聲,房門被七八個身著墨色衣冠、黑紗蒙麵的士兵破開,他們像妖魔一般提著刀劍,直徑朝司徒珩而去。新月想攔住他們,可她的雙腿似有千斤重,無法邁動,她想呼喊求救,喉嚨像被拉扯著,出不了聲音。

她什麼也做不了。

利箭上染了毒,他重重跌靠在牆邊,士兵將他團團圍住,一刀一劍生生落在他的身上,殷紅色的血噴湧而出,順著他的身體,大片大片地滑落下來。

心臟如同被狠狠撕裂一般,艱難地喚了一句:“師父……”

從夢中驚醒,新月趴在書案上,抬起頭,腦袋沉甸甸的。司徒珩還是安靜地坐在一旁,他的青色裘衣披在她的身上。

夢境實在太過真實,仿若曾親身經曆過一般,就連心痛的感受都是那樣真真切切。

司徒珩見她額上冒著細汗,道:“做噩夢了?”他伸出手欲拂去她額上的汗水,指腹卻感受到她的額頭滾燙。“怎麼這樣燙。”

新月隻覺昏昏沉沉,噩夢帶來的恐懼揮之不去,口中呢喃著:“不要傷我師父……”

司徒珩心頭一怔,將她抱起,向門外走去,小小的身軀如同羽毛一般的輕。

新月這才感到渾身無力,抬眼看見師父鎖緊的眉頭,無力地說道:“師父,我沒事……”合上眼,又在他的懷裡沉沉睡去。

等醒來時,天已蒙蒙亮了。

大夫把著新月的脈,說著:“姑娘這是寒邪入體,表寒未解,大人不必擔心,隻需七日內注意保暖、好好休養,寒邪未傳導到彆的經絡,溫病便得痊愈。”

司徒珩點點頭。

大夫聽著脈,又驚奇道:“倒是奇怪,在下從醫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見這般的脈象。姑娘體內就如同…就如同有股異於常人的正陽之氣,昨夜到現在幾個時辰,寒邪就已被驅了三分,真真是稀罕。”

異於常人的正陽之氣?

莫非是在現代時打的那些疫苗,穿越之後抗體竟還在。

新月於心中嘀咕,這個時代沒有有效的抗生素,對有些病症也不夠了解,遇上感冒發熱必然是很緊張。

呼,好在打過疫苗。

秦夫人聽罷,亦驚歎道:“竟還有這般說法?定是菩薩保佑我們月兒。”她摸了摸新月微紅的臉頰:“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新月沙著嗓音道:“是月兒不好,讓夫人擔心了。”

“傻孩子。”秦夫人心中嗟歎,總是懂事得叫人心疼,同她的兒子如出一轍,又道:“倒是阿珩,這一夜都未合眼。”

新月看向一旁,司徒珩坐在椅上,劉海微微紊亂,落滿朝霞的金光。她心中愧疚:“師父……我不聽話,你責罰我吧。”

昨日夜裡,他守在新月的床邊,聽著睡夢中的她喚了一夜的“師父”,心都被揪作一團,如何還能責罰她?不過是玩笑話罷了。

“乖乖把藥喝了,快些好起來,便不責罰你了。”司徒珩道。

新月乖覺應了聲“嗯”。

應得倒輕巧,誰知這藥……隻淺飲一口,苦到發澀的味道就從喉嚨蔓延,簡直是齧檗吞針,難以下咽。

古代的感冒藥竟是這樣苦,分明曾在現代喝的藥都是甜的…

新月吐吐舌頭,小臉皺作一團,然後兩眼一閉將藥咽了下去:“好,好苦……”

司徒珩一時失笑,有意說道:“錦娘,千萬讓她把整碗藥喝完,切不可有剩。”

錦娘也笑了:“是,大人。”

“師父…我的體質可是異於常人,可否,少喝一點兒?”喉嚨裡藥的苦澀還未消散,新月眉間擰了鼓繩,一麵鼓起嘴來,模樣實在逗趣。

司徒珩即刻道:“不可以。”說著便轉身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