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 天子所言如何敢忘。(1 / 2)

明月風華 福祿壽喜圓 4004 字 1個月前

新月被拽著的胳膊總算被幾人鬆開,白皙的皓腕上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淺的紅印。

見蕭景明赫然而怒,蕭舞陽也怯怯不敢正視他,彆過臉來,眼角一下濕潤。新月見她這般委屈模樣,又於心不忍,擠出一絲笑來:“無事,我們鬨著玩兒的……”

蕭景明自然知曉蕭舞陽是何性子,哪裡聽得新月替她解釋。

他徑直走到新月麵前,速即將她的衣襟提起了些,輕輕覆蓋她顯露出的脖頸,於她胸前正齊擺好,一邊還眉宇緊鎖凝睇著她。

見他這般正色模樣提自己整好衣領,新月原還想說些什麼,便也茫茫然咽下了話去。

蕭景明斜睨蕭舞陽一眼,言語凜然道:“帶著她們幾個,即刻離開。”

蕭舞陽步履微顫,眉間似擰了一股繩:“她獨自偷偷摸摸在這兒,誰知她有何圖謀,我例行搜查又有何不對?憑什麼讓我們走?!”

“你走不走?”他言語間透著威懾。

幾個小姑娘聽聞這語氣哪裡還敢繼續待著。

蕭舞陽自是不服,卻不得不屏氣吞聲,旁的姑娘們勸慰下,隻得隨著幾人不情不願地扭頭離開,走著還一麵惡聲惡氣地望著新月。

見蕭舞陽淚光盈盈模樣,實在不是新月所願,更何況,自己哪裡惹得起這位長公主殿下,她不禁喟然長歎。

回眸卻對上蕭景明熾熾目光,當下便隻想撫平他蹙緊的前額,便就輕聲道:“沒事的,無需介懷。”

“如何不介懷?”

蕭景明氣結:“這般拉扯你衣領,豈不被往來旁人瞧了去!?”

他這樣生氣竟是因此。

新月在現代時衣著慣了,自然以為衣領寬些倒也無傷大雅,不曾想他竟這般在意,她心下觸動,滿臉乖覺地眨眨眼,模樣似是認錯的孩子:“無旁人看見……”

聞言,蕭景明倒是寬下心來,瞧著她水靈靈的眼珠子,才反應過來,自己本不該對她這般厲聲說話,於是又抬手將她胸前交領再合上些許,言語也放軟了下來:“罷了…你想去雅間麼?我帶你去。”

新月見他平和下來,暗自鬆了口氣,解釋道:“嗯。昨日睡夢中似是來了這裡,又有些不儘相同,夢中的你也與現實中不大相似,今日心底就總惦記著這情景,想著來看看。方才已逛了個大概,這會便不去了罷。”

她本意是為解釋為何至此觀探,然聽到他耳裡的偏就成了,那夢裡有他,心底惦記著便獨自來了。

蕭景明一時寂然無言,燦燦日光恰灑落下來,唯見少年眼裡神光斂含,噙著似是而非的笑意:“你若找我,直接吩咐下人便是,他們會至官學去同我說的。”

所以今日必是酒肆那小夥計到官學尋他去的,而後他就如此逃了課來……

新月思忖著,緩緩搖頭:“我還是莫要影響你讀書的好。”

“能有何影響。那些課業似是為總角孩童講的,經師也是才薄智淺,不聽也罷。”

他聽慣了司徒珩授學,自然是與這平常學府有雲泥之彆。

新月噗嗤一笑:“倒也是。”

二人下至酒肆一層,琴音清冽,酒香氤氳。

那琴師見蕭景明來,微微抬頭,鳳眼半彎一笑為禮,麵容清秀宛如女子。他廣袖飄拂,漫聲道:“此曲為傅某少時所作,今日首次獻醜,還望各位客官海涵。”

琴弦撥弄,曲調幾許婉轉,新月邊聽,竟能不由隨之輕輕吟唱著。

蕭景明好奇:“你識得此曲?”

忽而,新月腦中似轟然巨響。

這是昭代儘人皆知的古琴曲,由大辭賦家傅廷玉所作,眼前奏曲之人竟是他!傅廷玉為韶京樂府的琴人,如今竟尚在庭州。

而傅廷玉分明道此曲為首次彈奏,現代時她也隻讀過曲詞,從未聽過曲調,但這音律……分明如刻在心尖上那般熟稔!自己究竟是何時曾聽聞?為何印象全無?

新月不禁憶起穿越當日,在鐘離寺所撫的那支古琴。

琴、曲、傅廷玉、夢境中的酒肆雅間,還有那名喚年華的女子,究竟與她的穿越有何關聯?

蕭景明見新月此刻愣愣盯著傅廷玉,恍若失了神,便道:“怎麼?你這般看著傅琴師做什麼?”

他的聲線將新月從思緒中拉回神,她眉間微蹙,緩緩道:“此曲…大抵是許久前曾聽到過,可我怎麼也憶不起來,腦中昏脹脹的。”

蕭景明愕然,往日與傅廷玉提及新月時,從未聽他講起過他們曾經熟識,她如何能聽過?

曲聲驟停,傅廷玉霍然起身,踱步朝他們而來,拱手道:“公子,可是在下今日所奏有何不妥?”

傅廷玉已然察覺新月眼中異樣。

蕭景明神色平和,言語間帶著一絲猶疑:“傅琴師的琴固然是極好。隻是不知此曲,可是曾與誰人唱過?”

新月心中忐忑,她既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

傅廷玉低斂著目光,淡淡道:“已過去多年,還真是有些忘了,想來應是在肆中唱過幾回,或是曾在韶京時,也或是就在庭州。”說著,露出冷然蘊藉的笑:“是記不清了,姑娘若是聽過,真是傅某所幸。”

既如此,若是這副身體在她穿越之前曾在某處有聽聞而留下記憶,倒也是順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