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離 你喜歡她麼?(2 / 2)

明月風華 福祿壽喜圓 5048 字 1個月前

徐放仰躺在馬背上,見他來便立即坐起身來問:“公子,今日如何?有何進展嗎?”

蕭景明思量重重道:“還是一樣。她今日待我反倒冷淡了。”

徐放猛拍了下腦門:“嗐!我就知道!”

蕭景明本就幾分惘然,此刻更是皺起眉心沒好氣道:“你小子又知道什麼了?”

“公子,姑娘今日冒著大雨趕路來的,屬下攔都攔不住,結果誰知,一來就撞見公子與蘇二姑娘共撐一傘,相談甚歡,如今定是覺得您二人是……那般關係了。”

蕭景明不解:“此事我已同她解釋了。”

徐放無奈搖了搖頭:“您可是解釋得雲裡霧裡,恍若欲蓋彌彰?”

蕭景明凝神憶了憶自己道的話,又想起她聽聞自己的解釋後難以言狀的神色,心下一慌,抓起徐放的臂膀便問:“那會如何?”

“自是不會信了,姑娘的心思很是繁雜的。”徐放一臉正經道:“若她心中有你呢,有些人或會氣惱,妒恨,並想將你占為己有。另部分人則是酸心,失落,並會為之疏離。依屬下看嘛,新月姑娘應是這第二種。”

聞言,蕭景明英挺的眉宇似是擰了一股繩。

他急起直追,奪了門便拔著步朝太尉府院中奔去。

“公子——切莫心急,循序漸進啊!”徐放於他身後長長喝道。

謝淮長身端坐,鬥笠遮蓋下,素來森冷的麵容也為之一笑。

深夜的宅邸最是僻靜,新月與早杏、小六並肩而走,忽而聽聞身後傳來惶急的步伐聲,遝遝追趕而來。

她回過身,蕭景明已奔赴她眼前,見他喘著粗氣,她眸間斂著愕然與些微笑意,淡問:“怎麼了?”

蕭景明凝望她:“今日那時或是讓你誤會了,蘇二姑娘與我無任何關係。”

傻瓜。

她看著他汲汲皇皇前來便隻為說這話,不由得囅然而笑,笑著笑著卻又揪起心來,剩了幾聲掩抑著的苦笑。

她不禁問道:“你喜歡她麼?”

“我……”

我喜歡你,隻喜歡你一人。

蕭景明注目看著她,她雪一般白的麵容平靜如湖,一雙烏黑明亮的眼似蒙了層水霧,叫人看不清心思。

欲說還休。

新月隻當是洞曉了一切,史實還能有錯不成?他們是命定之人,是月老牽起的緣分。即便他此刻對自己的情意再推誠不飾,她都難為所動。

不過不諳情愛的少年,一頭熱罷了。

她泰然道:“蘇姑娘嫻雅端方,與你也算是門當戶對,你若與她結了琴瑟之好,倒也是好事。”

蕭景明耷著眼簾,隱著些許悵然:“為何這般說話?我不喜歡她,更不會與她結什麼好。我發誓。”

這樣驕傲的少年,此時言語裡甚至帶了些許委屈。她這才聽出,蕭景明有多不想自己誤會了他。

內疚湧上心頭,她哪裡舍得澆了他冷水。

蕭景明,你叫我怎麼辦才好?

她終還是咽下了滿腹的心緒,佯裝聽進了他的話,滿臉乖覺得點了點頭:“好吧,我相信你。”

“那便好。”蕭景明總算是寬慰了幾分,卻是一時道不出多的話來了,他伸出手摸了摸她腦袋:“早些睡吧,我走了。”

“嗯,明天見。”

待他揚長而去,新月麵上神色方才黯然下來。

她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他的背影。

早早躲避於一旁窺看的早杏二人前來,早杏憂慮詢問:“姐,蕭公子可是看上了彆的女子?”

新月也不遮掩,隻沉了聲道:“對他而言,我才是那個所謂‘彆的女子’。”

禦史府外,紮著雙丫髻的伶瘦丫頭扶著二小姐下了馬車。

蘇搖情拎著裙擺踏下車凳,舉手投足間儘顯名門閨秀的綽約氣度。

蘇燾大跨步走出正房,迎接她最疼愛的二女兒。

“父親,女兒今日見了蕭府公子,還真是如父親所述的豐標不凡。”

蘇燾揚聲大笑:“哈哈哈,你呀!若真是喜歡,待那公子行了冠禮,我便去與蕭群說,可好啊?”

蘇搖情佻巧而笑:“父親最疼搖情了。”

蘇搖情的西廂房,丫頭蓮香小心翼翼替她卸下發髻與花鈿。

蓮香不解:“小姐,前些日您不是應了陛下,要封您為昭儀的麼?小姐當真這般快便喜歡上蕭公子了?”

“外人不懂也就罷了,你跟了我這十餘年,這都看不懂麼?”

蓮香茫然擺了擺頭。

“那沈修不過一傀儡皇帝,病病殃殃,你當他還能撐得多久。跟了他,豈不一同成了那王太後的掌中之物,就連父親都要授人以柄。”蘇搖情端量著銅鏡中的自己,不屑嗤笑一聲:“真當我是愚癡,情愛是有多要緊?”

還是這榮華富貴捏在手心踏實。

蘇家如今隻有與京中最威望素著的士族締約,才可能在這亂世站穩腳跟,平步青雲。

翌日。

北玄軍營演武場。

新月一襲勁裝佇立閱兵台上,站得乏了,便就靠著柵欄歇息。北風掠過,旌旗飄揚在她頭頂,獵獵如火。

周子栩站至她身側:“計劃之事,你都與杏兒說過了?”

她點點頭。

周子栩又問:“畢竟還是小姑娘,你就不擔心真到了那時她心慌意急的出了差錯。”

新月遠遠望著早杏瘦而蒼勁的身姿:“杏兒全神傾注於手中弓箭之時,其實旁的一切紛擾都未曾擾動過她的。”

周子栩盯視了少頃:“你如此一說,還真是,你看唐起在她身旁轉了又轉,那般聒噪她都不為所動。”

新月輕輕笑了笑。

周子栩想著,說起來,她也不過比早杏年長一個半歲,可說著話做著事,竟總讓他不由覺得似是與自己同齡了,當真是與這小姑娘相貌扞格不入。

他微眯著眼,壞笑著看她:“對了,先生方才來了。”

新月怔了怔:“在哪兒?”

“這倒是不知,方才聽營前那幾個兵說,應是來了有一陣兒了,還以為先生要來閱兵的,誰知這時辰了也沒見來。”

“我去找他。”說著,便自柵欄上一躍而起,頭也不回地跑開去。

周子栩嘖了兩聲:真真是情真意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