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正僵持不下時,妖界與幽界終於也來了。
這或許是五界創立以來,四異族頭一遭聚的如此齊全。
“妖界造桀,讓三位宮主久候了。”
身披奢華狼裘、琥珀金瞳的妖皇一開口便是中氣十足,桀驁不馴。
“幽界空一赤,特攜諸幽君前來。”
一身幽主華貴裝扮的白眸少女也開口道。
琉璃天宮有天察台在監察異族行動,與各界一向交道更多,此時宮主乘晉便也當仁不讓迎上前:“諸位來得正是時候。”
妖皇造桀冷笑一聲:“這等宵小竟在本皇眼皮子底下藏了萬年,如今還不知收斂,今日本皇必斬草除根!”
“幽界眾島皆已出現煞氣,本尊也決不容忍。”空一赤也說。
不止如此,她已然知曉幽界叛亂是由煞氣侵蝕陸訣心智,加之重荒從中挑撥所至,自己與重荒之仇同樣不共戴天。
她目光對上解塵,微微頷首。
而在空一赤身後,玄衣金麵的幽君引川在看到那個腳踏青蓮的女仙者時,則早已驚愕不已。
“仙界來得早,如今是何情形?”造桀又問。
“哦,此乃冥界楓羅殿主秦久犀。”乘晉介紹道,“方才經秦殿主過目,已確認煞氣的源頭是冥界萬年前被濁隱偷天換日的神農鼎。”
“隻是眼下冥主無樾被要事耽擱,恐要晚些過來。在此之前,我等需一同商討商討,該如何儘可能消減流往五界的煞氣。”
眾人看向腳下的不歸川。
妖皇造桀問:“我們中,有誰可克製或淨化煞氣?”
“我。”解塵上前半步道。
空一赤:“我也可以。”
“還有我!”
“我!”
……
一時間,由靈植仙草化形和修火係術法的各異族紛紛站了出來。
“還有我。”
秦久犀一個沒攔住,被她擋在身後的巳湮便錯開半步,也應道。
造桀眉頭皺起:“人族?”
巳湮坦然對上他的詫異:“我修雷電術法,此前也與冥界多次剿殺煞氣與邪獸。”
“這……”
秦久犀心下一歎:“確實如此,再加上我這根離火鞭。雖然它是用來對付怨魂厲鬼的,但對煞氣也能儘點綿薄之力。”
……
既如此,眾人也不再耽擱,飛身至不歸川上空。
從上而下,十幾人錯落散立,各自隔開一段距離。如此一來,便形成了一遝層層過濾的羅網,摻雜著煞氣的川水每流經一人,煞氣便多少能消減一分。雖然效果微乎其微,但聊勝於無。
而巳湮與秦久犀,便是守在最後的兩人。
“彆以為我不知你打的什麼算盤!”秦久犀寸步不離地跟著巳湮,“便是為了讓我向少主好交代些,你今日也得收斂點。”
“再說了,修雷電之力的,你是五界頭一個,你想過今日之後,會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嗎?”
巳湮無奈一笑。
她自然知道,因為這種覬覦和忌憚從自己十六歲接任天機宮大祭司時,便從未消失過。
“放心,我明白,我會量力而行。”她說。
秦久犀臉色鐵青卻也無可奈何:“你最好明白……”
話音未落,屬於雷電的紫光便從腳下的不歸川中瞬間炸開,轟然朝下蔓延而去。
息台上所有異族的神色,也隨之一變。
……
***
月上宮外,橫刀而立的宿尤接到傳信後,同樣驚慌失色。
他再度朝殿內看去,見六部主仍是一動不動,心下更加急躁,腳步也愈發匆忙細碎了起來。
不知又來回走了多少趟,在他心急如焚幾近崩潰之時,法陣中心終於重新出現了三人的身影……
星眠看著昏睡的息衍,不禁讚歎:“你這義子,著實不容小覷。”
無樾也長舒了口氣,又露出慣常那副自得的神情:“那是自——”
“主上,不好了!”
宿尤邁著大步衝進來:“重荒舊部正在息台作亂!”
“什麼?”
“這是我娘傳來的信。”他將秦久犀的信召出,示於眾人麵前。
——濁隱竊神農鼎煉煞氣,速至息台。
“先前巳湮來過,說是蓬生碧和燼流河中皆出現了煞氣。她欲往人界查探,我便讓她去尋我娘。如今看來,她們是找去息台了!”宿尤一口氣說完。
無樾聽完這些,目光已是陰冷至極!
“星眠你先回去。”
“宿尤在此照看息衍。”
“宋典擇,你回淨度部。其他人,立刻隨我去息台!”
一連串號令脫口而出,隨即一道殘影便飛出月上宮。
“是!”七人齊聲應道。
六部主緊隨其後而出,月上宮瞬間便空了大半。
***
息台上,漫天邪獸包裹在煞氣中烏壓壓一片,正與眾人亂戰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