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晚間的易家鎮,去了花燈……(1 / 2)

浮生若夢 林夕桐 3556 字 1個月前

晚間的易家鎮,去了花燈,到處黑乎乎一片。

付順秋啃著西瓜,把西瓜子含在嘴裡一粒粒的用力吐出去,扭頭看顧清眠坐在身邊,上下打量著他。

“顧少爺不怕把衣裳弄臟了麼?”

“臟了,洗就是。哪有那麼多講究。”

顧清眠沒想過自己也會有不拘小節的時候。留學那會,要讓他坐在地上,除非上麵鋪著一大塊毯子。可現在,他覺得自己有點接地氣了。

“你倒是不嬌氣。”付順秋啃口西瓜,咧嘴笑了。

“男人嬌氣,還是男人麼?”顧清眠吐著西瓜子,覺得自己被南潯帶的,已經有點偏離原本的自己了。可他倒是覺得,比以前更開心了。

“這倒是。你還真沒少爺架子,剛認識那會,我還以為你是壞人,要占我們的戲台子。沒想到,顧少爺,你還真是個好人。”

付順秋順手把瓜皮用力一扔,啃得乾乾淨淨的瓜皮落進河裡,撲通一聲激起一片水花。

顧清眠啃完最後一口西瓜,把瓜皮放在腳邊,想起第一次和南潯見麵的場景,眼裡滿是溫柔。

“也算不打不相識吧。”

“嗯,南潯怎麼沒出來?”付順秋又從大盆裡拿出一塊西瓜遞給顧清眠,這瓜要是不吃光,明早上準壞。

“睡了。”顧清眠接過西瓜,大口的吃起來,連嘴邊流著西瓜汁都不顧。

“騙人。她從來沒這麼早睡過。易家鎮呐,一個她,一個我,出名的夜貓。”付順秋嘴裡含著西瓜,也不忘拆穿南潯的小伎倆。

顧清眠默默地聽著,等他咽下有點溫熱的西瓜,借著月光扭頭看向付順秋。

“你很了解她。”

“唔。打小一起玩到大的。我爹總去大院喝酒,我娘……其實她隻是太疼我,才不喜歡南潯。南潯呀,外糙內細。看著整天瘋瘋癲癲的像個毛小子,心裡就是個小姑娘。就是命不好……”

付順秋囉裡囉嗦的,像個剛鑲上門牙的老太太。好不容易說完了,手裡的西瓜已經被悶熱的夏夜裹上一層熱氣,更不好吃了。他抹一把嘴,把剩下半個西瓜全扔進河裡。

顧清眠也吃夠了,仍舊放在腳邊,和光溜溜的西瓜皮並排,嘴裡看似無意的問,心裡卻關切的緊。

“南潯……她親生爹娘在哪,易先生知道麼?”

“嗬,顧少爺,你查的應該比我知道的多吧?你們有錢人辦什麼事都喜歡摸個底掉。來易家鎮之前,都查好了吧?”付順秋一手數著盆裡的西瓜,撇撇嘴。都浪費了。

顧清眠知道,他調查的再細,也多少會有以訛傳訛的更改。不如聽聽和南潯一起長大的付順秋怎麼說。

“我還是想聽你知道的版本。”

付順秋撓撓頭,回頭望了望屋裡,站起身拍掉屁股上的浮灰,說:“走,邊說邊講。要麼一會我娘出來了。”

顧清眠忙起身跟上,他也不想碰到那個難纏的付大娘。

二人走了幾步,付順秋又回頭望了望,才緩緩開口。

“十八年前,易家鎮那會才剛養育三代人……”

那會,易先生還不是現在的易先生。

易家鎮沒有本土人。每一個都是來自四麵八方逃難的。大家湊到一起,便決定在這片安靜的土地上生活。那會,易家鎮也不叫易家鎮。

出門逃荒的人,最是生活不易。人群中推選出個德高望重的人給他們生活的土地取個名字,老爺子折了樹枝,在土地上寫個“易”字。

最初的易家村,就成了。

易家村第一代人,多數都是有手藝的。他們把自己的手藝傳下去,一直到第三代,居然出了個手藝精湛的裁縫。

裁縫不知為何,一輩子不曾結婚生子,倒是收了一堆徒弟。徒弟們學成了便走,一波一波的,卻少有讓老裁縫真正滿意的。唯獨有一年,老裁縫從外地帶回一個少年。少年無名無姓,老裁縫便叫他跟著易家村姓易,取名易嘉年。

易嘉年有一雙巧手,悟性也高,深得老裁縫喜歡。一年變成了入室弟子。周圍的師兄弟們走了一波接一波,易嘉年卻留下來跟著師父一起接活。

少年的易嘉年長到二十歲那年,老師父托媒人給他找了個人家說媒。媒人見易嘉年長相俊秀,像個教書先生,還有手藝,便給說了附近鎮裡的姑娘。

姑娘刺繡功夫了得,眉目清麗可人,和易嘉年也算得上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