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暗自心驚，又道：“那小師父怎麼又將我們迎了進來？”

女尼挽住她的手臂，輕輕搖晃著道：“是師父見諸位施主氣宇軒昂，這才偷偷命貧尼破例的。師祖高高在上，又怎知我們的難處。一個香客都不接待，庵內的功德從何處來？”

琉璃被她掛著，略顯尷尬，但畢竟要釣魚執法，也不好立即將手抽出。

懷羽掏出一錠金子，放進功德箱內，“咚”的一聲砸了個響。

那女尼立即舍了琉璃，向他合十拜道：“多謝施主。”

秉辰使了個眼色，望舒也掏出一錠金子扔了進去。

女尼笑逐言開道：“請諸位施主隨貧尼來，後廂有香茶瓜果。諸位稍候，貧尼這就吩咐準備素齋。”

幾人隨女尼來到後院一處廂房。聽她道：“我喚師姐師妹們出來招待。”

很快，另有五位女尼手捧果盤茶碗，奉了上來。

五人燕瘦環肥，各有味道。身上的僧衣也都被改得麵目全非，有的露著半片胸脯，有的下擺開衩，在數九寒冬裡露出半截小腿。

秉辰需要救出被困此間的男子，自然得先了解他們被關在哪裡。他不動聲色，裝作色心大起的樣子，手搭上一位小尼姑的腰。

當然，琉璃覺得他也未必全是裝的。

她將屋內幾人打量了個遍，向其中看起來最稚嫩的小尼道：“小師父，我見庵中景觀雅致，你可否帶我隨便走走？”

那小尼滿臉通紅地看了她一眼，並不接話。她身邊那個僧袍開衩的尼姑道：“她是新來的，對庵中各處不算了解。還是我帶施主各處看看吧。”

琉璃應了。那女尼便扭著腰身走在她前麵。

懷羽道：“我也同去，與陳兄一起賞葉觀花。”

若是平時，他說要跟來，琉璃不說求之不得，起碼算喜聞樂見。但她此時有任務在身，隻好找個理由拒絕。

正待開口，又聽望舒道：“我隨侍二位公子。”

“請便。”懷羽拔腿出了廂房。

望舒跟在他身後，經過琉璃時還向她遞了個“你懂”的眼神。

琉璃：都離我遠點。

好在那名害羞的小尼姑也跟了過來，守在琉璃身邊，聲如蚊蚋。

“公子……不，施主……”

琉璃心中一喜，走出沒多遠，便做出副色鬼樣子，攬著她道：“小師父，你我二人單獨遊賞，你同我講講佛法，怎樣？”

懷羽一向沉穩的步子似乎趔趄了一下。

小尼姑有羞無惱，輕輕一掙沒有掙脫，便任由她攬著，抬眼看向另一名女尼。見師姐向自己頷首，眼含鼓勵，紅著臉點了點頭。

琉璃無視掉望舒問詢的眼神，急忙摟著她岔入另一條小徑。

向東北方向拐了幾拐，離得眾人遠了，這才放開了手，向小尼姑道：“得罪了。”

小尼姑搖頭，柔聲道：“公子想聽什麼佛法，哪一部經？”

琉璃將眼前景物與沙盤上的一一對比，不著痕跡地引著她向東北角走去。

她道：“隻要是小師父你講的，我都愛聽。隻是不知道你入門日短，你師父教了你幾部經？庵中住持平日裡查不查你們功課？”

小尼姑道：“師父不講經的。像我這種輩份低微的，平日裡可見不到住持。”

琉璃微覺失望，又問道：“我見過其他寺中住持，都會親自操持僧眾的早課晚課。怎麼，你們住持不管你們？”

小尼姑道：“早課晚課自有幾位大師父操持。住持年高，一心修行，很少出她的院子。”

“住持很老了麼？我可不喜歡老太婆！”

琉璃想起思齊給她看過的澄心畫像，畫中之人貌如妙齡少女。

小尼姑噗嗤一笑。“住持年歲雖大，模樣卻一點也不老。大家都說她可比二八少女呢！”

“真的麼？我不信。”琉璃道：“想不到小師父看起來又柔弱又害羞，騙起人來倒也不含糊。”

小尼姑瞪著眼睛道：“我怎會騙公子！住持看起來是真的年輕貌美。”

琉璃還是搖頭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除非你帶我見她一麵！”

小尼姑忙道：“我可沒那個本事！公子既不信，當我胡說好了。”

琉璃從袖中摸出幾粒金瓜子，拉著小尼姑的手放在上麵，道：“小師父，我聽了你的描述實在好奇，怎麼會有人到老了還能貌如少女。勞煩你帶我躲在什麼地方，偷偷地看她一眼，如何？”

小尼姑摩挲著手中的金子，片刻後攥緊了道：“公子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