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空冥冥,夜雨淫淫。
抬頭看,似有一道流光劃過,試圖劃開雲層。就瞧著這雲吧,真要劃開它,少說得叫再劃個百十次。
已經走了好些時辰了,卻是一戶人家也沒叫瞧見。山路上枝椏微微曳著,雨絲綿綿地打在葉片上。
我遠望去,愣瞧不著人煙。
好走啊……好走……
真是一個乾燥點的地方也沒有,你說要長這老些樹有何用?
隻得趕一晚上路了。
雨絲浸入傘麵,順著傘骨滑落,映著一整片夜唯剩下那少得可憐的光亮。
我感覺我不行了,再走我就能直接去見他了。
再走不動,找了棵大些的樹,便靠上去了。
我瞧樹挺大,往上攀著,好些費勁,終攀到那和我一並高的斜枝上了。不動了,我覺著我整個人都融在上麵了。
老夫睜不開眼了,睡了。
再睜眼,天早明了,還飛著細雨,朦朦朧朧朦朦。
一片霧藍站著一人。
我墜墜地從枝上下來,似叫引著,一跌一跌向他走去。
“醒了?”那人道。
……
是他…又是做夢罷……
能瞧見他也好,大抵,是害怕忘記他的模樣。
瞧著便隻□□步路,卻叫走著格外漫長。
徑剩餘步一二,我想開口叫他,卻是絲聲未起,想著碰觸他,竟有些哽咽,叫不再向前。
我怕真的到最後也找不到他。
“醒了為何不應我?”他轉過身來。
我抬頭看向他:“執……”
“臥槽,暖燕!!!!”
“哇啊!!!!”驟然驚醒,徑從枝上跌了下去。
什麼鬼東西……
天…天亮了個屁啊!
陰森森的玩意兒雨還沒停。
待老夫顫巍巍地爬起來,喘兩口氣,眼一黑又靠死在樹上。
死啦……沒死透。
大抵一柱香時間罷,叫清醒些,便要上路了,坡上望去,又是好生高大一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