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己所擇 我隻是,選擇了我認為正確的……(2 / 2)

如同往常的上學日一樣,這天結束。蔣天琉與同學告彆後杵立在校門口,等著專車接他。片刻間,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向自己跑來,中分短棕發,帶著個流裡流氣的墨鏡.......

是豬兜。

這家夥還有臉來見我,嗬。

“蔣天琉!————”

“蔣天琉!————”

豬兜邊跑邊喊,惹人注目。

蔣天琉有些不耐煩,站定在那,扶著專車後座的車門,臉上沒有一絲溫度的看向他;“怎麼了?豬哥?”

聽出了蔣天琉話裡的調侃,原本豬兜十分不爽他這個態度的,回想起自己被蔣天琉打賞的五千塊,壓製住了本想脫口而出的怒罵。

小喘了一會,他才正經道;“我......我小道消息聽來的......呼.....咳.....東星社的人......說,他們正在找一個什麼什麼琉的人.....我一猜,大概是沙蜢準備找你做替罪羊,你最近......小心一點。”

蔣天琉聞言倒是愣住了,神色之間滿是困惑。

他反問道;“所以呢?像上次一樣,繼續跟蹤我,回去領賞不就好了?”

豬兜跟在蔣天琉身後的那幾日,觀察到的隻有他冷清的模樣,一副不食人間煙火,居高在上的氣質。而現在豬兜反而有些感到恐懼,因為他從蔣天琉那張溫潤無暇的臉上,竟感受到了狠戾與殺氣。

不經意間地吞了下口水,豬兜正克製自己的恐懼;“我......我......”

原來他都知道.....原來他早就發現了......是為了不讓我難堪所以才裝做不知道的麼?

蔣天琉;“舍不得我了?”

豬兜立馬反駁道;“誰會舍不得你一個男人,自作多情。”滿臉嫌棄與鄙夷,十分驚訝這種話怎麼會從蔣天琉的嘴巴裡說出來。

蔣天琉突然對他笑道;“謝了。”

“活得久一點啊,豬兜。”蔣天琉的話聽起來令豬兜毛骨悚然,不過也算是另一種形式的關心吧.....豬兜好氣地回道;“哦。”

不過他,笑起來倒真是很好看。

豬兜望著汽車尾氣,意識到自己剛才想了什麼,立馬惡心地乾嘔了起來。

蔣天琉真的很危險——

他是不是懂蠱術啊......真邪門......

今天上學跟校方交接完轉學的事情,蔣天生的安排一向不是沒有緣由的。

轉學去澳門,對蔣天琉來說也算是一種好事。逃脫出現在的環境,他也好收心自我發展。

隻不過......魚未收網,倒是有些不甘。

而意外來的又是那麼的突然——

陳浩南被抓了,被東星社的沙蜢活抓了。

豬兜告訴自己的情報是沒錯的,因為蔣天琉可以明顯地感受到最近夜裡的宅院周圍不太安寧。

傭仆們最初隻是覺得是夜裡鬨鼠,沒太在意。後來阿嫲出門的時候,瞟見宅門有瞧損的痕跡,憂心忡忡地把此事告訴了小少爺。

蔣天琉想著,該麵對的總會麵對的——

安撫道;“沒事的。”

“因為,有我。”

他自信道。

駱駝老大慧眼識珠,雖然一把年紀但頭腦相當清醒。能做到今天這個位置不僅是因為獨當的做事風格,還有秉持著傳統道義授予手下恩惠的態度,所以如此受人尊敬。

他見到來人那一刻,打心底喜歡上了這個小孩。

樣貌上,氣質上,都是他所達不到的‘無塵’境界。小孩樣貌還位完全張開,但是從冷清的臉上,身上透漏的氣質中不難看出,蔣天琉是個可塑之才。

是他想要培養的人物。

駱駝老大獅子大開口道;“你若是來我東星社,我可以不計前嫌。”

被打的不成人樣的陳浩南此刻虛弱的趴在地板上,冰冷的觸感好像挑起了他神經般的,叫他昏睡不著,又動彈不得。

當然,蔣天琉不是單槍匹馬的來談判的。大B哥得知手下被抓的時候,心裡也是慌張的很。他也是有家室的人,有小孩的人,早把陳浩南兄弟幾人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了。

自己家孩子被暴打,有損了洪興大B的門麵先不說,更有損洪興社的名望。

江湖上的事,不止講究拳頭輸贏,更論得腦力對決。

蔣天琉隨他前來跟駱駝要人,也是B哥十分欣慰的。

這才有兄弟的樣子——

瞟了一眼不作聲的包.皮,神色恍惚的山雞,還有一直忐忑不安的巢皮,又對比了一下從容冷靜的蔣天琉——

B哥心想,真不愧是小少爺——可謂後起之秀。

駱駝從來不是魯莽無禮的人,今日隻見蔣天琉一麵就能夠看得到小孩的潛力。

大B哥緊張的手握成拳頭放在身側,默默觀察他如何應答。

蔣天琉把視線轉向在地板上的那灘血水上,溫聲回答道;“東星待客的誠意......竟也有殺雞儆猴一說?”

沙蜢不傻,聽出言中之意,立馬跳腳站出來大罵道;“要唔要臉死細佬?我傻標哥.....”

可惡,一時吃了啞巴虧。

若不是傻標哥被你們的人砍死了,這小子怎麼會淪到我們手上——

駱駝;“收聲——”

大B哥雙手環在胸前,氣定神閒道;“駱佬大,你也知道的,出來混講生意嘛,難免會被人誤會的。”

“今天在這裡把話說開了吧。”

“傻標淪落到這個下場,是他自作自受。而我的孩子們還什麼都不知道,還都是未出巢的雛鳥,能有什麼大能耐傷害他一個建築工人呢?”

大佬B字字紮心,沙蜢聽了恨的牙癢癢。見攻擊不到這塊老薑,就把話頭轉向了那看似羸弱的少年身上。

沙蜢;“大佬!那小子撬我們東星的牆角!黑拳場被他買走好幾個打手!”

撬牆角?

好幾個?

嗬。

蔣天琉隻是冷笑,冷峻的臉上再也擺不出什麼好看的表情,此刻臉上滿是陰鬱與戾氣。

蔣天琉;“啊對~這筆帳,倒是該還了。”

“三十一萬二,以本地的規矩來講,連本帶利翻一番不過分吧?因為期限未滿,我呢,輩分小的說話自然是不算數。”

“這五十萬,怎麼還?”

駱駝;“什麼三十一萬二?”

沙蜢;“啊......就是......”

總不能解釋說那天晚上爆大冷門,他和傻標哥三三分的事情吧......早知道就不那麼貪心了。沙蜢頓時感道脊椎骨直發涼。

蔣天生佯裝無辜道;“你好狠的心啊,過河拆橋,沙蜢哥。”

混小子踏馬的居然敢耍我!————

如果不是駱駝在場,沙蜢此刻恨不得就在此刻衝上去親手將蔣天琉撕碎。

蔣天琉見駱駝老大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繼續說道;“東星大佬間的羈絆讓我很感動。”

“尤其是信任這一點。”

駱駝口裡懸著的半隻雪茄輕輕的掉落在地上。

“駱老大,糊塗啊——”

B哥幫腔,他已經聽出來這小孩話裡的意思了。心裡想著小孩也不好欺負,伶牙俐齒的,像極了一隻披著羊皮的狼。

駱駝了然。

他將雜場劃在沙蜢的名下,不求他能辦事,拉攏人氣與資源。隻是想讓他們兄弟二人以此做資金流動鏈。

同時的,這兄弟倆私下倒賣粉末的事兒已經暴露在他耳裡很長時間了。

他隻是求一個誠懇的,真摯的保證。

冷不丁的,駱駝對上了沙蜢一雙充滿怒火,滿眼猩紅的眼睛。

觸犯幫.派.大忌的人,哪怕是自己,也要屈辱受罪。

欺騙師祖,吃裡爬外,破壞貿易上的規矩....

駱駝是一個十分講究江湖道義的人。

他啞著嗓子,發出了逐客令。

“走。”

本就躁動的城市周邊,今夜倒是升起了動人的音樂。江邊的天空上染上了金紅色的,燦爛的煙花。

一聲聲狂呼呐喊,好像在發泄人們心中一直以來所壓抑的情緒般的那樣洶湧。

大B哥讓小弟一行人拖著陳浩南破敗不堪的身軀離開,進行包紮。而他則放緩了腳步,如同有責任的家長般的跟隨在蔣天琉身後。

半晌他出生問道;“你知唔知,你好大的膽。”

“如果那人不是駱駝,我們今天可能走不出來了。”

蔣天琉牽強地扯動了下嘴角;“我知啊。”

“人生本就是豪.賭.。”

“我隻是,選擇了我認為正確的而已。”

蔣天琉那張年輕英俊的臉上莫名洋溢出一種不符合年齡段的老成氣質。

話說得倒是很好聽。

但是,阿琉啊......

你這是親手將自己送進地.獄.啊。

大B哥內心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