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浮生(一) 她的謫仙師父,竟然是……(1 / 2)

寧長安和樓徵往祥光所在處走,見了一眾焦頭爛額的修士,侯在一朱紅大門之前。

“怎麼了這是?姓沈的呢?”寧長安古怪道,“你們有沒有見過樓小師妹?”

“嗐,寧師姐,彆提了,樓師妹和沈師兄還有燕師姐都進了宮殿,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還沒有一個人出來!”

“沒人出來,你們就在這侯著?直接將這門劈了不就好了?”寧長安說著就要提刀破門,修士們攔她,“師姐彆衝動,內裡情形難測,若是衝動,驚擾了戰神神魄,恐怕後果不是我等能承擔的。”

樓徵沉吟道:“戰神?”

修士答:“上古樓氏樓危戰神。”

寧長安才不管什麼神不神的,修士們也攔不住她,長刀一揮,朱門瞬間破開。

“小師妹!”

樓徵自然不能不管,抱著琴進入,喚:“阿羽!”

內裡好似流淌著一片星河,點點靈力螢火般浮動,星河的源頭是一把灰撲撲的長劍,空中懸浮著五個人,正是進入了劍塚的幾人,雙目闔著,額心都一片亮光。

“這是怎麼回事?”樓徵麵色凝重,扶搖琴清淩淩發出幾聲,空中的阿羽卻一動不動,一團黑影閃到他麵前,“你會彈琴?”

樓徵警惕後退:“你是何人?為何不受影響?”

這一問又觸到了開陽星的逆鱗——為何守候數萬年,卻連戰神的神力都無法靠近,反倒是這些平平無奇的修士,進入了神劍編織的夢境!

開陽星已在神智迷失的邊緣:“陪我吹簫!”

就要拉著樓徵坐下,樓徵不肯,扶搖發出裂帛之音,開陽星用洞簫擊琴頭,陡然發現,那竟然赫然刻著鳳凰徽紋!開陽星雙目圓瞪,然而就在這一瞬間,樓徵一掌拍在他頸側,開陽星被擊暈。

作為劍塚的守護人,無法進入神劍夢境是自然,但若是被擊暈在神劍之下,神劍之靈不會不管,立即有一道神力拂過來,抽在樓徵身上,樓徵隱忍挨下,又對神劍道:“戰神在上,今樓氏血脈樓徵自願進入夢境,求您準許!”

“唰。”

一道神力沒入他的額心,樓徵也緩緩懸浮而起。

寧長安急道:“帶我一個,先前就沒保護好小師妹,如今我可不能讓她再出什麼事!”

同樣的,寧長安也進入夢境。

空中懸浮七人,地上昏迷一人。

劍塚終於陷入沉寂。

誅邪劍靜靜地懸浮。

“……”

淅瀝的雨將地麵衝洗得濕漉漉的,空氣中的濕意落在身上,涼絲絲的。

阿羽作男子打扮,蹲在草垛之後,透過馬車上的小窗子,望著遠處空濛的山色。

同樣男子打扮的葵兒輕聲道:“小姐,你對我這麼好,葵兒無以為報……”

阿羽搖搖頭,笑道:“其實我也想去鬼州看看,今日哥哥還要押送罪犯至鬼州,我們偷偷跟著,就算是哥哥發現了,隻要我撒嬌,定然也不會將我送回去。”

葵兒含淚:“葵兒這就代弟弟謝您。”

馬車停下來,鬼州到了。

鬼州,如其名,是十四州中除卻上古秘境最凶險的地方,魑魅魍魎橫行,不僅妖魔眾多,此處民風也頗為彪悍,當街殺人之事並不少見,鬼州州主無力管轄,放任刁民猖獗,隻在鬼州設了關卡不許其出州。因著鬼州地理位置偏僻,環境惡劣,十四州若是有罪犯,也會流放至此。

今日,樓徵押送著宸州罪犯來到鬼州。

阿羽和葵兒貓身下了馬車,站到侍衛的隊伍最後,她們麵上塗了易容的靈藥,相貌平凡,因此,無人將其認出,因著身量嬌小,被侍從們當成新來的。

樓徵騎馬立在隊伍最前麵,恰是十九歲的年紀,芝蘭玉樹、琨玉秋霜,阿羽不禁多看了他兩眼,神情恍惚。

鬼州關卡立刻有人前來迎接,樓徵出示符節,關卡打開,引路侍從領著他們往魑魅大牢而去。

阿羽和葵兒小心翼翼低頭跟在後麵,所幸一路上都沒被發現。

魑魅大牢隻在地麵上有一層,用無刹海底的玄鐵作為外牆,泛著寒光,落了雨後便愈發透著寒意,光是望著,便覺身墜冰窟,誰也不知道這麼大一塊玄鐵究竟是何人運來的。

而地麵之下,還有數層,皆關押著犯人,越是往下,越是森冷可怖。

魑魅大牢的獄卒無一善終。

妄圖越獄的犯人不在少數,內裡更是有人吃人的傳聞。

若是十四州有誰家的孩童夜裡哭啼,隻要在他耳邊說上一句“再哭就將你送到魑魅大牢去”,那孩子便會止住哭聲。

越是如此,葵兒便愈發感念阿羽。她唯一的親人,也就是她的弟弟阿曉,因為在街上做小本生意和一帶惡霸起了衝突,惡霸看中他賣的小玩意,要分文不出的收他的攤,阿曉不願,與他打了一架,被按罪押入鬼州。

惡霸身後是江家的勢力,以葵兒的身份動不得,葵兒也不願告訴阿羽,因為以阿羽的性子,無論說什麼也會替她討回公道,可那樣便關係到江家和樓家,她一介小小侍女,怎有膽量挑唆兩大家族?

況且,就算此次保住了阿曉,日後他也難免會被江氏以各種罪名再次按入鬼州。

身份之隔,猶如鴻溝。

惡人逍遙,善人有罪。

兩年囚禁,不長不短,葵兒隻希望能親眼看看他,將祈求來的平安符交給他,讓他堅持住這兩年。

本來葵兒是要瞞著阿羽去的,可是她作為貼身侍女,小動作很快便被阿羽發現,在少女的追問下,葵兒隻好坦白。

誰知阿羽竟然要跟著她一同來到鬼州,她說:“你一介侍女怎麼入大牢交平安符?若是有我在,去往魑魅大牢豈不容易得多?放心吧,哥哥在呢,我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