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寒冬,把海洋凍住,對許多生物來說真的很冷很冷,他一個人,也像現在這樣縮藏在一處小角裡。
當時以為會就這樣和小區的居民們一輩子在地下車庫裡等死…
他沉默的坐在那裡,想著。
“雖然現在核冬天已經消散,人類好像……什麼都不一樣了。”他呆呆地躺下去,望著方艙頂部回想往事……
亞麗洲,亞麗會議。
納德老先生……
核打擊導致持續一月左右的核冬天、以及颶風核雨。之後由國際組成的上者聯盟領導的災後重構計劃,一切一切匪夷所思,猝不及防……還有那。
一降巨響“咚-吱……”。
巨聲結束後,又有一種“嘩嗬-嘩嗬”的小聲音緩緩擴大。
光變成淡藍色。
隨著聲音不斷逼近,皮膚又是一陣緊繃。
似乎看見一隻藍色手在糢糊的窗上摸索著。
定睛一看,一個女子,她眼睛發著藍光,下巴尖的驚人、臉上隻透藍光,不約令人聯想到新世界中的人態機器。
“刹一一”她用手刮著窗口,發出尖銳的噪聲,雙眼好像在看我。
是人……
“不是人……我肯定。”他捂著嘴,冷顫。
那到底是什麼?低沉的恐懼感似乎把他的額頭拉向他的後腦勺。
“啊”顧眠尖叫了一聲,張著的嘴巴卻沒有放下,那段時間長到令他以為會是永恒,但…同時他竟發不出任何聲音!
恐懼被無限的放大,像宇宙擴大般,黑而巨大。
“滴。”他的胸口被方艙內飛下的圓球抵住,慌張張的拉去,那詭異的球,欲移似山,無法阻止,隨之而來一陣電流於全身。
“不!”
隨著聲音刺入耳朵,頭痛也接踵而至。
又不知多久,他的眼又睜起,便終於望見了那依舊蒼白又無聊的方艙天花板。
冷駭了一下,不一會恐懼所至的酥麻感席卷了全身。這裡的感受類似於特殊溫室體中隨伴著的失重感。
嗯?進了特殊溫室體嗎,這是夢?還是太空或是海底,又或是某個虛擬現實中。
顧眠難受的想要趕快脫離這!
不停掙紮,歪頭看到窗外的藍光變的更亮了些。
仔細看去,坐在外透屏旁邊的女人在那看著什麼。
眼逆著藍光瞪著窗,紅血絲包裹著眼球。她衣服外露出的蒼白肌肉緊緊繃著,手裡緊握著一支像圓頭鋼筆一樣的東西,隨即霧從窗外彌漫進來了,我神經緊繃到達頂端。
他猛抽的醒了過來,渾身酸漲。
“拜托,我絕對不會再做一次之前那種夢!”
窗外長久吹進的凜冽氣息竟令他意識到了這已是現實。
窗外的蟲鳴與剛剛的經曆相衝突,顧眠在一陣急促的呼吸中慢慢恢複了平緩。“終究成了回憶,既然到了新的世界,那就過新的生活吧?”
蓋著綿被,他呆呆盯著窗外寧靜的銀月之景,月光映在樹葉上、繁多樹葉被風吹拂,這種吹動使葉的陰影在地板上顯現出一幅動態的墨水畫。這時,他想到了老先生。
被子有些潮濕,掀開一看全身都是汗,真是有些難受。
走到浴室裡,脫下睡袍,感受著水滴在全身的流動,溫熱的水蒸氣,隔水玻璃上的霧氣蒙蒙,帶有沉木香氣的浴液。
“真舒坦,也不知道黃哥現在在哪個生活區。”作為這個世界中的一個朋友,算是一個朋友,顧眠不免有些好奇他。
吹了吹頭發用毛巾,擦乾了身上的水分。
“呼,真舒服。”
坐在沙發上,打開了全息影像,抱著一盒小零食吃了起來。
有一些回憶湧入他的腦子。
那是一篇日記:
十三年前,李老先生帶我從亞索出去之後,名義上我作為李先生的小助手,可實際上他已經把我當作自己的孩子看待。
在核戰後,我回到了亞麗洲生活,隨著核冬天的成形,我與父母及紅園同胞住在了紅家園的地下車機庫,紅家園建築雖大,但是不是完全意義上的居難處,建築師根本不能預言到核冬天及台風會出現。
一次紅家園浴衛的管道破裂,水的溢出不停,水大量在低窪位置停聚冰固,使藏於地下車機庫的我們無法出去,食物來源隻靠提前搬入的糧庫來消磨。
人們嘴中的絕對信仰,帶領紅園熬了下來:“紅色的人們,冰雪隻是小難,堅持就是力量!”
因為台風,這裡的信號已經無法傳出,一次偶然,太陽活動的擾亂,信號暫時出現,發出了求救信號。
在最後關頭,黃哥帶新盟軍隊出現,救出了我們。
他們去到了李先生的莊園,那裡已經大變。現在莊園叫做上者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