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學 可她演得出蘭秋池,卻變不……(1 / 2)

可她演得出蘭秋池,卻變不成這女人口中的裴清書;表演得再像,也照舊不認得她,更聽不明白她所言。幸好…這人精神有問題,應該也顧不上這些。

“清書,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你的身體裡為何會多了一道靈魂?還有,你…你可有怨過我?”

有內力相助,雙目夜仍可視,陡一感受到裴清書氣質姿態的細微變化,夏長矜便一手抵著她的肩自顧自一通發問。但語氣的急切卻在最後一問上躊躇下來,聲音也低弱上兩分。

裴清書不自覺地想向後躲,後腦的那隻手便在瞬間存在感更鮮明起來。後知後覺意識到,她們的姿勢似乎有些許曖昧…

不敢表現出抗拒或掙紮,她試探地抬起手推了推對方的肩,儘力維持著劇中端莊的姿態冷靜道:“這些事之後再談,現在有更要緊的事。”

是什麼更要緊的事?當然是趕緊將這女人送去警局。

借口過於簡單拙劣,裴清書心裡沒什麼底。但夏長矜竟出乎意料地順從,直接起身將她放開了。

裴清書心中一鬆,立刻邁出幾步離開小巷。轉身見對方跟出來,借著昏暗的光亮,終於勉強看清了她的模樣,眸光驀地一滯。

這張臉實在驚豔。

小巧的巴掌臉,五官精致,唇赤如染血;麵容輪廓柔和而流暢,下顎線淩厲,漂亮到瞧不見什麼缺陷。但最有辨識度的是那雙深邃的狐狸眼。

原本魅惑的眼型,生在這樣一張臉上,竟顯不出絲毫媚意;漆黑的眸子含著一絲陰鬱,與攜著淡漠的矜貴之感,高高在上的氣質令人全然生不出彆的心思。

精致而淩厲的長相,仿佛一柄嵌滿珍貴寶石的華麗寶劍,卻又泛著鋒銳逼人的寒光,散發著隱晦而冰冷的壓迫感,告訴你這柄劍絕非華而不實,輕易便能捅穿你的心臟。

在見慣了美人的娛樂圈,這容貌也絕不遜色;並且難再找出第二個人有這樣獨特的氣質。

但是…裴清書蹙著眉,視線從她的臉滑到衣裙破爛的身上,又瞧見她左臂上那道在白皙中格外顯眼的鮮紅。

受傷了?看她這狼狽的樣子,不會是今天剛摔壞了腦子吧?

還有……

“你的鞋呢?”

看到那□□踩在石板地上的白嫩雙足,裴清書緩緩抬眼與她對視,迷惑地眨眼。

“妨礙行走,便丟了。”

夏長矜隨口答著,注意到她方才的目光,下意識將左臂往後藏了藏;隨後又好似若無其事地走到她左側,轉過頭沉默地盯著她。

或許是這雙瞳太黑,又被燈光映出一點亮,裴清書莫名從她此刻的模樣瞧出了幾分乖來。

而現時距離一近,對方高她半頭的身高令她的下半張臉更加清晰地映進眼裡。裴清書忽覺這半張臉十分熟悉;但還不待細思,便先被她後頸的血跡引去了注意。

“這是…”裴清書下意識抬起手,但沒敢去觸碰,懸在半空蜷了蜷指尖,又放下了。

血液顯然是從發絲間流下來的,所以竟是真的摔到了腦袋嗎…

抬眸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直勾勾的,仿佛這世上除了自己再沒有其他。裴清書心尖被燙了一下,驀地垂眼,轉身快步往最近的一盞路燈底下走,並拿起手機準備打車。

警局的距離可不像酒店這麼近了,這筆費用的支出難以避免。所幸也就這一次。

夏長矜幾乎在她動身時同步跟上,目光仍沒有離開半寸,像是少看上一眼,她就又要消失了。

路燈離近,光線更加清晰起來。裴清書打好了車,才再次轉頭望向身側的人。這一細瞧,眉頭又是一皺。

還是覺得熟悉,特彆熟悉。

這樣一張漂亮到令人過目不忘的臉,若是曾見過,印象該是很深刻才對。她仔細思索著,腦子裡兀而跳出一段話:

[夏長矜,你怎麼一直看著她?不會是暗戀人家吧哈哈哈…不愧是我們清書,魅力這麼大,連夏怪人都抵擋不住啊。]

“夏…夏長矜!?”裴清書驚疑不定,迅速抬手懸在眼前,擋住對方的上半張臉,仔細盯著她的唇和下巴。漸漸的,模糊的記憶與眼前人逐漸重合。

“嗯?”夏長矜不知她在做什麼,疑惑地輕應一聲。

但這一聲應便是直接肯定了她的猜測。

“原來真的是你…”

裴清書麵色複雜地放下手,望著那雙陌生的眼和熟悉的下半張臉陷入沉思。

十三歲那年,因父親的工作調任,她的初中沒有繼續留在湖棲城,而是搬來了腳下這座繁華的城市,連錦城。因為容貌姣好成績也不錯,她當時在學校還算出名。

而在她到來之前,學校裡同樣有一位風雲人物,名叫夏長矜。不過與她的受歡迎相反的是,對方受到的負麵評價居多。

可能是因行事作風較為古怪,穿衣打扮也不走尋常路,偏偏成績卻是門門功課第一,遭到了大部分同學的排斥與厭惡。

至於究竟有多古怪…她在那所學校上了三年學,與夏長矜當了三年的同班同學,可直到初中畢業,她都沒見過這人的上半張臉。更甚至,沒有聽到她說過一句超過十字的話。

厚重的劉海蓋過眼睛,從不理會學校要求穿校服的規定,每日穿著黑色長袍,帽子一戴直接遮過鼻子,活像是在為誰守喪。走在校園裡,步伐極為平穩,蓋過腳麵的黑袍尾部輕輕晃動,像是一個幽靈似的飄來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