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 夏長矜表現得很平靜。對此……(2 / 2)

“我們…就是普通同學的關係,不太熟悉。”裴清書沉吟著,又含笑般輕鬆道:“你太內向了,三年來也隻和我說過一個字,和其他人也沒什麼交流,不知道之後你有沒有變得更開朗一點。”

夏長矜微蹙了下眉,“這樣啊…”

那攜記憶轉世就不太可能了,否則她怎會在與裴清書相遇後表現得那麼冷淡。可更深厚的內力又該如何解釋?

想不通的事便暫且擱置,目前所知與今日的種種離奇都需要更多的時間消化。

裴清書見她不再開口,沉默片刻,忍不住又問道:“那在你的記憶裡,我們是什麼關係?”

很簡單的問題,卻令夏長矜沉默了一瞬,語氣藏了一絲艱澀,“我們…或許是仇敵關係吧。”

旋即卻又快速改口,“不,也不儘然如此,我們從未有過針鋒相對…”

僅是聽這兩句話,裴清書望著那雙漆黑的狐狸眼,幾乎能想象出這段關係究竟內含著多少複雜。

若非早就與她相識,自己可能還真的要信了這女人或許是從古代穿越而來了。

“聽起來糾葛頗深呢。”她輕鬆了語氣,希望能引得對方也放鬆上一些。

夏長矜定定望著她,從那雙清透見底的眸中見到不太容易隱藏的關心。

“是呢,是很深的糾葛。”極輕地歎了口氣,她微勾起唇角,眼尾舒緩地下耷,恍惚有一種犬科動物似的順從;以平靜的語氣說出蘊含著沉甸重量的話:

“我欠了你一條命,清書。”

她其實能猜到,裴清書根本不信自己所言為真。或許隻是被當成了摔壞腦子的瘋子。但隻要能以此取得一點憐憫,讓她肯將自己帶走,便已十分令人心滿意足了。

隻要能一直在一起,將來總有機會讓她相信這一切,再或許…記起那一切。

當然,記不起也沒關係,失而複得已是人間最大的幸事。能再尋見裴清書,她是絕無可能放手的。

黑眸中閃過一絲壓抑的晦暗,迅速被垂下的睫羽掩蓋,無人察覺。

裴清書還在為自己突然多了一個救命恩人的身份感到震驚與哭笑不得,本想再細問,但見她低眸似有些疲憊,便沒再開口。

車內安靜地度過了最後一分鐘路程。錦華酒店到了。

已經十二點半了,裴清書看了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下車後自然地牽起夏長矜的手,朝酒店內走去。

可能是因對方失了憶,便會下意識把她當做需要小心看護的病人。

對此夏長矜心中清楚,但仍忍不住為這一點親密感到愉悅,姿態矜貴,唇邊翹起一抹內斂的弧度。

裴清書回頭看過一眼,眼裡也不自覺漫上點笑,隻覺這女人赤足被牽引著,漆黑的眼眸透著犬科動物的乾淨,有些像一隻初次被領回家的流浪黑狐狸。

乘電梯回到自己的房間,裴清書在進門的瞬間放鬆下來,勞累一天的疲倦也趁虛而入。

摸索著打開燈,明亮的白熾光終於驅散了一路以來黏在眼眸上的昏暗。房間是普通的

“我帶你去清理一下吧,然後把傷口簡單包一包,明天上午我有工作,下午帶你去醫院,檢查完再去警局找家人。”

她邊說邊取出一雙拖鞋放在夏長矜腳邊,也不知她光著腳走了多久的路,有沒有傷到。

“你都傷到了哪?身上有哪裡很疼嗎?”

“隻有手臂和後腦,皆無大礙。”

夏長矜踩進鞋裡,為這種輕飄的材質感到一些新奇。

她並不是很在意身上的傷,習武之人軀體不似常人薄弱,隻要不觸及臟腑,便不會對自身行動造成影響。腦部的眩暈可以依靠內力壓製,至於手臂,已經止了血,得空再用清水將臟汙衝洗掉便無需理會了。

裴清書聞言微微鬆了口氣,走到行李箱旁邊將醫藥盒取了出來,放到茶幾上。平時拍戲免不了偶有跌打損傷,藥品和紗布都是常備著的,如今倒是不用再去買了。

夏長矜跟在她身後,被她拉過手臂清理傷口,習慣性沉默地觀察四周的一切,最終落到了裴清書擰起的眉心。

“你的傷口有些嚴重。”

這也能叫做無大礙嗎?

她拿著一根沾了碘伏的棉簽,卻有些無從下手,微感心慌地暗吸了口氣。

這傷口在明亮的燈光下終於完整地顯露出了它的駭人,在一大片擦傷之中,有一條皮肉外翻的傷口從上臂中央蔓延到小臂,裡麵還混著黑灰色塵土碎石,像是被鋒利的山石割傷。

血倒是已經止住了,可這傷該如何處理…

夏長矜順著她的視線瞥了眼手臂的傷,明白她的猶豫,語氣淡然:“我自己來就好,有水嗎?”

“水?”裴清書反應一瞬,蹙眉搖頭,“你要用水衝洗傷口嗎?不行,很容易感染的。”

“不打緊。”夏長矜欲要將手臂收回。

“不行。”裴清書一把拉住她,語氣堅決。

旋即見其神情似有無奈,她放下棉簽,又緩下態度,哄騙似的道:“不好好處理會留疤的,這麼漂亮的手臂,若是留下一條猙獰的疤痕多可惜啊。”

夏長矜歪了下頭,見著她認真告誡的模樣,眼睛比平時睜得更圓一分,眸裡的湖水清得恍能瞧見波紋。

她一直極喜愛這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