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片場 裴清書不知她又編出了什麼……(1 / 2)

裴清書不知她又編出了什麼故事來,見她說完似乎不打算再深談,便伸手指向茶幾上的一袋即食三明治。

“不知道你吃過東西了沒有,這個點酒店的餐廳已經關了,我就去自動售賣機買了這個,如果餓了就吃一點吧。”

夏長矜遲疑地點頭,看著她交代完沒有多停留,走進浴室去洗漱了。

行走一天,滴水未進,自然也不曾進食,體力損耗有些嚴重。若非有內力消解疲憊,怕是早就撐不住了。

一塊分量很足的三明治,她吃了個乾淨,虧損的能量終於得到補充。

夏長矜靠在椅子上,望著空掉的包裝袋,覺得現今的自己實在有些狼狽,好像一個被清書撿回來的流浪者…

等將一切都收拾好,已經臨近一點半。

裴清書工作一天,回途又受了驚嚇,如今終於可以休息了。

酒店是大床房,裴清書雖常年獨來獨往,但不太介意與女性同睡,加上累極了,出來後直接走到床邊,躺上去占了一側。

倒是夏長矜似乎有些猶豫,端坐在椅子旁的沙發上,低著眸不知在思索什麼。

“夏同學,來休息吧,很晚了。”裴清書困得有些迷糊,聲音含含糊糊,躺上床就不想再起來,半抬起腦袋眯著眼望向那側的女人,“記得關一下燈。”

“嗯。”

夏長矜輕聲應了,起身到門口關了燈,對於這種超出她理解範圍的事物已經見怪不怪。

窗簾外隱隱透過一些光亮,從縫隙裡能瞧見窗外的霓虹彩色,室內也勉強能看得清路。

她走到床邊,靜靜望著床上已熟睡過去的清瘦身影,一整天雜亂無序的心緒逐漸沉靜下來,心臟被柔軟的事物填充,難言的安定。

這樣安靜的夜晚,最適合浸入心臟最深的隱秘處去思考,關於新生,關於裴清書。

前世隻曾與母妃有過同塌而眠,她隻占據大床最邊沿的一小塊地方,不敢擅自冒進,唯恐唐突了珍視之人。習武者更好的耳力能讓她捕捉到身側輕淺而平緩的呼吸聲。

處在一片昏黑的沉寂之中,能令人回歸最本源的那座孤島。夏長矜盤腿打坐,運氣恢複內力,同時思索著今日所遇的一切。

最要緊的自然是裴清書。

自前世起,她便一直深愛著裴清書,這位至夏王朝隻當兩月皇後便被廢的皇權犧牲品。

她心中是清楚的,哪怕從沒有人教過她什麼是愛情,哪怕她心知自己隨了夏承,冷血至頂。

與母妃在冷宮生存六年,她親手剔下身上的每一寸軟弱,和不必要卻致命的良善;並在母妃死後讓仇恨將自己完整填充。

她是瞧不見什麼顏色的。皇宮的金碧輝煌充斥著屍骨的腐爛味;自然中的花草林木鳥獸魚蟲,在她眼中隻有能吃與不能吃的分彆;被夏承從冷宮接回重得聖寵後,跑來眼前獻媚的男人女人們,臟腑都往外散發著算計的黴味。

隻有裴清書,她是一卷散著墨香的書,一片金黃的梧桐葉,一池寧靜清澈的秋湖。

是在荒蕪中盛開的生命。

她無法不去渴望,因為這抹色彩在灰色的世界中如此突兀。

但奈何兩方夾雜著捋不清解不開的仇恨,夏長矜至死不敢說一句愛,表現出多一分的在乎。

而現世…再也不會有什麼能阻止自己靠近她了。自己的狀況,墜崖的原委,她都會去查個清楚,並且長久地守在清書身邊。

守護…和占有。

已曆過一世的遺憾,這次無人能越過她將清書奪走。

內力在三個小時的打坐運功後終於恢複充盈狀態,已經臨近天亮了。夏長矜睜開眼看向身側的女人,極輕緩地麵對著她側躺下,借著窗外透來的光亮,以目光描繪她熟睡的麵龐。

眉眼在睡眠中放鬆下來,不設防的柔軟衝淡了平日的清冷感。比起醒時永遠內斂而溫柔得體的樣子,現在睡到嘴巴無意識微努起的模樣更為乖巧。

清書真是長了一張合她心意的臉,洗去妝容後也不曾差些什麼,反令皮膚更顯嬌嫩。

五官麵容皆十足十的柔和雅致,唯眉眼間帶著疏涼的距離感與書卷氣;瑞鳳眸藏著深秋的冷倦與透澈;單薄但總是挺直的脊背;還有…不張揚卻自然地蘊含在每一處細微裡的生命力。

夏長矜覺得,自己若是能透過這雙清眸去觀察萬物,這世界一定處處都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