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片場 裴清書不知她又編出了什麼……(2 / 2)

習武者可以內力緩解疲勞,無需長時間的睡眠。夏長矜短暫地淺眠兩個小時,便到了起床的時候。

準確的說,是裴清書起床的時候。

每天上午八點鐘準時到片場,七點鐘便得起來了。準時的生物鐘令她無需鬨鐘,無論前一天多疲累,都能將她喚醒。

為了以防萬一,她定了七點零兩分的鬨鐘,不過並沒有派上過用場。

醒來的第一步便是摸到手機將鬨鐘關掉,裴清書困得厲害,半眯著眼從床上爬起,身體在意識清醒之前先帶著她朝洗手間走去了。

自律與堅持,是她從小就要被父母耳提麵命告誡的東西,她一直做得很好,甚至偶爾會到逞強的地步,寧願損耗身體,也不會耽擱工作。

夏長矜在她有所動作之後就醒來了,隻是被她完全忽略了過去,愣了一瞬才坐起身。

十幾分鐘後,裴清書拍著爽膚水從洗手間出來,第一眼見到床邊站了個人,卻是被嚇了一跳,整個人縮起肩向後退上兩步,像隻受驚欲逃的貓。

昨晚之事慢上半拍湧進腦海,裴清書才反應過來,長舒了口氣,含歉笑道:“抱歉,早晨有點迷糊,把你忘了。”

夏長矜輕輕搖頭,望著晨起時狀態更為放鬆的人,心底漫起酸澀的柔軟,“我來道歉才是,嚇到你了,昨晚更是。”

在這種時刻,她是極想擁她入懷的。但她心知自己對清書而言,暫且不過是個陌生人。

“你失憶了,情有可原。”

裴清書彎了下眼眸,仍是好脾氣的模樣,又拍了拍臉上的護膚品,轉身走去行李箱旁,“那件長裙不能再穿了,你起碼比我高上十公分,不知道我的衣服你能不能穿,不行的話一會去買也還來得及。”

她不算是個善心泛濫的人,但現今惹上這麼個麻煩,竟是從始至終沒生出什麼不滿。

從最開始的滿心恐懼,到發現對方是女人後的劫後餘生,最後至認出對方是初中身後那位古怪同學時的複雜。確是沒時間留給她不悅或氣惱了。

畢竟是免除了自己三年夜路恐懼的人,對此心有感激。直至如今,見到她時也仍會有種下意識的心安。昨夜睡得太晚,可早晨起來卻不像往常一樣疲憊困倦,反倒因難得睡了個無夢的好覺,隻覺神清氣爽。不知是否也因身邊多了個夏長矜。

兩人除了身高,身材是相仿的,裴清書掏出一件高矮都能穿的白色的長裙遞給她。而鞋子就必須出去買了。

夏長矜到洗手間洗漱,將昨夜換下後已經洗好烘乾的內衣褲穿上。她足夠仔細,脫之前就記下了該如何穿,這裡的一切新鮮事物都令她警覺。

換上長裙,她望著鏡中的自己,清涼闊袖遮住上臂,裙擺蓋至膝下,腰間鬆垮地係著一條紗帶,通體的白趁的眼眸愈發烏黑,總覺有一種惡毒者故作純潔的感覺。

她有些彆扭地微蹙了下眉,暗道白色果然還是更適合穿在裴清書身上。

但裴清書見到她出來後卻是眼前一亮,瞧出些與昨晚不甚相同的感覺,淩厲高貴之儀被壓下許多,反而多上幾分乾淨的嬌矜,當即一本正經地誇讚了兩句:

“很漂亮,白色也非常適合你。”不過這樣一張臉,就算裹上麻袋也是漂亮的吧。

夏長矜知她認真,便也認真地唇角上翹兩分。清書的眼裡總能看到美,自己必然也是的。

早晨的收拾省去化妝環節,不會浪費多少時間。裴清書換上一身簡單的運動裝,帶人到酒店餐廳簡單吃了個早飯。隨後又去酒店附近的鞋店為她買了雙白色帆布鞋,與裙子還算相搭。

但之後是否要帶夏長矜去劇組又成了難題。她失了記憶,獨自留在酒店有些令人不放心;但片場魚龍混雜,多帶一個人去又不知會惹出什麼麻煩事。

最後兩害相權,還是以夏長矜的意願為主了。誰叫這人聽到可能會被留在酒店後,眼神忽而閃爍起不安。白色的狐狸,烏黑的眸子望來,裴清書實在難忍心呢。

劇組不好帶外人進去,裴清書找了個合適且合理的借口,讓她裝作是自己的助理。

至於該怎麼裝…

“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平時記得少說話。”

本身長得就很引人注目了,一開口又是文縐縐的古味兒,還不知要被劇組的那些人怎樣懷疑呢。

夏長矜不曾猶豫,當即頷首應下。她將頭上的紗布拆掉,手臂的紗布被垂到臂彎的裙袖遮住一大半,也不算顯眼了。昨日當了一路被觀賞的猴,隻希望今日能更低調些。

幸好這人雖摔壞了腦子又嚴重失憶,頭腦卻還是很清醒理智的,沒有真成半個瘋子,自己才敢收留她一夜,又帶人去片場。

十分鐘的步行,到達片場後剛好八點鐘,裴清書保持了她開機以來一日未遲的記錄。

夏長矜一直走在她身側落後一步,麵無表情一字不語。她不太清楚小助理為何,但若她理解的不錯,應該便是做些下人的工作,自是不能與主人家並排或走到前麵去的。

裴清書猜不到她如何想,否則必又是一陣哭笑不得;此時隻覺這人的性格倒是未改變太多,安安靜靜的,寡言沉默,自始至終話都不算多。

常人若是失了憶,又大腦混亂,發覺現實與記憶中的情況完全不同的話,應該會是極度不安的吧。能見到一個在記憶裡存在的熟人,必會不斷地提出各種疑問。可她卻隻是沉默地觀察著一切,很少開口問詢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