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朝陽 裴清書上午有一場戲,需要……(1 / 2)

裴清書上午有一場戲,需要先去休息室化妝。劇組化妝師有限,她們這種戲份不重的配角,平時都是自己來動手。水平雖然一般,但因妝容極淡,倒是也能應付得來。

兩人走在去休息室的路上,迎了一路的注目禮。裴清書清楚這些目光因何而來。可身後這位視線的聚焦點,卻一幅什麼都未注意到的樣子,全程目不斜視。

休息室門口,一位高挑的女人站在那,注意到兩人走來,目光在她們的臉上停留一瞬,後又滑到了夏長矜的衣裙上,不動聲色地輕挑了下眉,眼底劃過一絲意味深長。

“書書。”她率先開口打了招呼,餘光卻仍是瞟著她身後那個惹眼的女人的。

而夏長矜也終於多了一絲表情波動,側頭望向她,狐狸眼微眯,眼尾輕挑起,漆黑的眼眸中翻滾著沉沉冷光,審視著對麵胡人長相的女人。

何人敢以如此親密的稱呼喚她?!

“梨姐。”裴清書頷首回應,倒是全然沒多注意其他,“怎麼站在外麵,不進去嗎?”

餘梨是個中外混血,瞳色淺灰,五官深邃大氣,長相明豔身材高挑,因為常年健身肌肉線條明顯,透漏著一種野性美。

她不算演員,而是導演的女兒,因為有個角色空缺找不到演員,被拉過來做苦力的。裴清書其實與她不太相熟,但因其與一個同組小演員玩得很好,經常跑到休息室這邊來,性格又開朗話多,兩人也難免會多一些交流。

“債等她。”餘梨輕爽地笑著,抬起手以拇指向身後戳了戳,仿佛並未注意到夏長矜的表情變化。

在裴清書了然點頭後,忽又話鋒一轉,故意瞧了眼她身後的人,試探般問道:“書書啊,則位似?”

“是我的助理,夏長矜。”裴清書麵不改色道。

餘梨的口音有些奇怪,但夏長矜並未在意,輕頷了下首;旋即似是覺得僅這樣還不夠,又抬起手搭在裴清書肩上,一雙漆黑的眸淡淡睨視著對方。

一米七六的身高令此舉莫名有一種居高臨下之感,舉手投足間的矜貴仿佛上位者對待自身的所有物,僅是一個簡單的動作,便能傳達出占有意味。

但這一舉動…反倒令裴清書所言更為不可信了。

餘梨摸摸下巴,瞧了眼一身貴族上位者氣質的夏長矜,又瞧了眼一身書卷氣清冷溫和的裴清書,沉默兩秒,決定當一個睜眼瞎。

“噢,似則樣啊…”

話未說完,身後的木門突然被拉開,一個女孩風風火火猴兒似的跳出來,啪的一聲一巴掌拍在餘梨背上。

“嘿!都說啥呢?”她順勢勾住餘梨的肩,不等有人答,轉過頭又瞧見對麵的二人,頓時發射一陣連珠炮:“清書也來啦,真準時。這又是誰,導演從哪裡騙來的演員嗎?”

“似書書的助理。”餘梨用力掰開她的胳膊,拯救下自己被勒得難受的脖子。

“喔,書書喔~”她突然陰陽怪氣起來,收回胳膊雙手抱臂,“什麼時候你才能好好練一下你的普通話,叫誰都用疊字,你叫王誌成老師也叫人家成成嗎?”

王誌成是他們劇組的一位老演員,今年已經五十歲了。

餘梨額角抽了抽,屬實有被冒犯到,反手彈了她一個腦瓜崩,“掃廢話,乾你屁似!”

因為口齒不清總有音節發不準確,叫人名字用疊字更容易些,她在劇組可沒少被小混蛋笑話。若不是她對此並不在乎,肯定要被這人嘲笑得不敢說話了。

不過從旁觀者的角度瞧來,一個高挑腿長的混血美女,一開口卻是這樣的語調,的確是有些滑稽。

兩個人鬨作一團,一個額頭受痛滿心不服,又因身材嬌小壓不過對方,隻能瘋狂嘴部輸出,嘲諷她普通話說得像坨翔;一個以身高優勢按住對方的腦殼將其死死壓製,口齒不清也不耽擱懟回去,笑話她野貓掙紮起來都比你有力氣。

“常昭陽。”

突如其來的一聲喚令幾人都是一愣,打鬨的兩人同時停下,詫異地轉頭望向夏長矜。

但最驚訝的莫過於知道這人失憶的裴清書。

“你認識她嗎?”

認識,當然認識。夏長矜眸光沉沉地望向對麵生著一雙圓眼古靈精怪的嬌小女孩,心中翻湧起一陣複雜。

常昭陽啊,便是夏長謀前世那個最愛的人。曾對自己宣稱是為了她去爭權奪位。親父夏承的死,他得擔一半;畢竟那慢性毒藥可是他提供的。

前世這家夥和清書可是不太對付,總是變著法兒的欺負她;那偌大的長清宮,也隻有在這家夥過去找麻煩時才有點活人氣。

但不待她開口回答,便被常昭陽激動地打斷,“哈!你是我的粉絲對吧!”

她推開餘梨,蹦跳著竄過來,似乎想故技重施摟住她的脖子;但試探地抬了下手後又訕訕放棄了,人也有點蔫吧下來,小聲嘀咕:“怎麼一個兩個的都長這麼高。”

夏長矜止住欲閃躲的動作,無聲地歎了口氣,黑眸中竟透露出一絲憐憫。兩輩子了,還是沒長什麼腦子。

餘梨兩步走過去,拽住她的胳膊將人扯走,“行了,憋耽誤恁家時間,你糊成則樣喇來的粉絲。”

“呸!”常昭陽的注意力立刻被引走,被拉著走也要踉踉蹌蹌地抬腳踹她,“誰沒有粉絲,我有的好吧!”

餘梨怕她摔了立刻將人拉緊,便沒躲過小腿上的一腳,磨著牙翻白眼,“行行你有,四鍋粉也似粉。”

“什麼四個,是十個!”

“得呀!似四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