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跋扈,禍殃及身(三) 既有同母誼……(1 / 2)

流浪虎鯨 江逐鶴 3762 字 1個月前

“二位想見老夫人?”金玉麵露難色,猶疑開口,“老夫人身子本就不好,小少爺走丟之後就一直傷心……江姑娘慧眼如炬,我便也不隱瞞,若是讓老太太難受了,我們夫人隻怕會更難受。”

江晏內心領會,向金玉笑道:“你放心,那位且自顧不暇呢。”

聽聞此言,金玉半是忐忑半是興奮,向江晏行了半禮,走到前麵引路去了。

江晏偏頭瞧見徐珂茫然的神色,趁金玉走在前麵,湊近徐珂的耳朵低聲道:“被男人串起來的關係有幾個是好的?看齊如錦的性子就知道,她在這個家裡必然是受欺負的。”

徐珂正要壓低聲音,忽然想起自己有術法在身,便直接傳音入密,問道:“該怎麼救她?”

江晏笑了:“不救。”

徐珂皺眉:“為何不救?”

“她都不想自救,怎會願讓旁人來救?”江晏冷笑,“等此間事了,若她能對長女多用心幾分,那時……算了。”

言語間進了正房主屋。當初搬進齊府舊宅時,因感念寡母含辛茹苦將他撫養成人,王處厚將最大的一間屋子給了王老太太。主屋敞亮通明,溫暖宜人,很適合老人修養。

隻是王老太太正岔著腿坐在地上哭嚎,一手扶住大腿,一手拍打著地麵,仰起上半身喊一聲“乖孫——”,俯下身去哭一聲“命苦啊——”,看著是要將七年來修養的成果哭進去一半。

常跟在齊如錦身邊的金珠跪在一旁守著老太太,一麵替她順氣一麵哭勸:“老夫人注意身子,要是把好好的人哭壞了,就是我們的罪過了!”

金玉也一下子流出了眼淚,上去就要把王老太太扶起來:“老夫人這是做什麼!”

老太太跟王處厚很有母子相,都被富貴生活滋養出了一身肉膘。兩個丫鬟天天跟齊如錦在幾家綢緞莊裡轉,腳力和頭腦都快,就是胳膊上沒什麼力氣,怎麼都扶不起這自己往下墜的老太太。

徐珂見狀幾步上前,兩手伸進老太太腋下一舉,就把人提了起來。老太太“嘎”一口氣沒哭出去就卡在了嗓子裡,睜眼瞧見陌生的徐珂,愣了一下又咧開嘴:“我王家的命根子剛沒啊——就有人來欺負老太太了啊——我那老頭子哎——你怎麼就走的那麼早啊——”

徐珂抖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地收回手,在金玉金珠拚命的眼神暗示下退回江晏身邊。

“兩位先出去吧,我來照顧老太太。”江晏晃晃腰間的荷包笑道,“有張神醫的養氣丸在,保您長命百歲。”

王老夫人下意識後退一步,見金玉行了禮就拉著金珠向外走,又見江晏從荷包中掏出一丸藥,而剛才一用勁就把自己拎得雙腳離地的黑煞神抱著胳膊守在了門口,下意識就以為是齊如錦因失子而遷怒,要讓老太太她伸腿瞪眼早登極樂了!

“來人呐!死人啦!惡媳婦要殺婆母啦!”還沒等江晏說話,一個青瓷枕就砸到腳邊。

王老夫人一邊扭著身子往裡麵躲,一邊抓起身邊的小件東西扔過來。

江晏退開幾步,拉過一張椅子悠然坐下。“沒人要殺你。”

王老太沒聽她的,依舊扯開嗓子,甩開手臂。她年輕的時候一個人就能犁六畝地,為了補貼家用供兒讀書,她去給富戶家洗衣服,一洗就是七八盆。年紀大了身子不濟腿腳不好,但胸口的那股氣比彆的老太太足。受了多少苦才享上兒子的福,她才不想死!

“彆喊啦,外麵的人聽不見!”江晏捂著耳朵大聲喊回去,“修仙人的花樣比你想的多,彆白費勁了!”守在門口的徐珂側過身體,露出門上貼的塹字黃符。

老太太啞了聲,一屁股坐在床榻上。“那你們是想乾什麼?”

“王琪下學回家的時候,你在哪兒?”江晏眯起眼睛。

“在家,還能在哪兒?”王老太硬邦邦地說。

“你不在家。”江晏笑了,“你在雞鳴天。”

王老太胡亂擺著手。“什麼雞鳴天鴨鳴天,老太太我不知道!”

“從您家沿著四方街往南,走一裡多地到三陽路的岔口就能看見內城最大的棋牌館子,您這街上的老住戶怎麼會不知道呢?”江晏的手指點在自己的下巴上,“啊,要說您不認字,不知道那就是雞鳴天,倒也說得過去。”

“我就不愛打牌!”王老太扯著嗓子朝這邊嚷嚷。

“您怎麼會不愛打牌呢?”江晏笑意更深,“身上都快被雞鳴天的通神香熏透了。哦,有一處沒熏到。玩牌的時候您還得抽口煙,一口牙都黃了,手上還有煙鍋燙出來的小圓疤呢。”

王老太下意識攥了攥手,仍舊嘴硬道:“你長著狗鼻子就能往老娘身上潑臟?”

“行,那我就不繞彎子了。”江晏慢條斯理地起身,“您袖子裡那塊手牌是雞鳴天的吧,跟那兩個丫頭較勁的時候差點就扯出來了呀。”

看著江晏一步步逼過來,王老太真慌了神,蹬著腿往床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