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兒跋扈,禍殃及身(三) 既有同母誼……(2 / 2)

流浪虎鯨 江逐鶴 3762 字 2024-03-26

江晏臉上帶著和善的微笑。“你是自己拿,還是我叫人給你拿?”

守在門口的徐珂努力露出凶狠的眼神。雖然她不忍心看見年事已高的老婦人這樣狼狽,但她已經見識到了江晏的智謀,願意相信她的選擇。

“我是去打牌了!”隨著一聲嘶叫,王老太的淚水湧出眼眶。方才對著丫鬟哭了半天不見一點水光,隻是雷聲大雨點小。而如今被這二人威逼許久,她終於承受不住,伏在被褥上痛哭起來。

“琪琪平時那麼乖,誰能想到就這一會兒他就跑出去了啊!老婆子我辛辛苦苦一輩子,就好打個牌,怎麼就折在這東西上了——”王老太哭喊道。也是因為此間對話不會被外麵的人聽到,她才能痛痛快快哭訴一場。

……

金玉打發金珠去做事,自己在門外守著,半天都聽不見屋裡的動靜,猶豫著上前正要敲門,門“吱呀”一聲開了。

“老夫人怎麼樣了?”屋裡靜悄悄的,聽不見一絲老太太的聲音。金玉暗道省心,卻又有些擔憂。

江晏搖頭,“哭累就睡下了,身體無大礙。”

金玉稱歉,暫彆兩人進去收拾打碎的器物。江晏站在門口思索片刻,又轉身跟了進去。

徐珂聽江晏說她一人就行,便去院中涼亭小坐,將筆記整理了一番。

昨日用完朝食,齊如錦和三個丫鬟出門經管綢緞莊,姬媽媽送王琪去書塾上學,而後又返回家中背著腿腳不好的王老太去雞鳴天打牌。申時,姬媽媽接王琪到家,之後又去雞鳴天接王老太,提早一刻時趕在齊如錦之前回府。

也就是說,申時之後的兩刻,王宅裡隻留了王家姐弟二人?

“粗枝大葉。”徐珂皺眉道。

“好了,我都問完了。”江晏滿足地在徐珂旁邊落座。“什麼粗枝大葉?”

“無論如何都不該將兩個幼童單獨留在家中。”

“你把咱們的王老爺忘了。”江晏樂不可支。

對啊,王老爺呢?徐珂用眼睛詢問道。

“方才我去問了管家,王處厚也是一大早就領著小廝出門了,留下他和丫鬟纖柳。但從申時到齊如錦回來,她二人都一直在前院做事,沒聽到後院有什麼異常的聲音。纖柳說隻聽見後院的側門響過兩下。除了齊如錦,側門的鑰匙隻有姬媽媽備著。”

“兩下?”徐珂最初並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看到江晏揚起的嘴角才發現關鍵。

申時進門一次,帶王琪回家;出門一次,去雞鳴天;進門一次,帶王老太回家。按理來說應當是三次門響。

會是姬媽媽打開側門讓王琪進去,然後自己立刻出門接王老太嗎?

可王宅到雞鳴天並不遠,就算返回時背著豐腴的王老太,也不會用上整整兩刻時!

那便是姬媽媽自己在外麵消磨了時間?但如果她外出的時候鎖了門,王琪根本就不會失蹤。但如果她故意地敞著門,又向齊如錦謊說男孩出門玩鬨……

徐珂做了種種猜想,驚覺事事都繞不開這位姬媽媽。無論是故意還是無意,她都該對這件事負責。

“你猜到我的想法了嗎?”徐珂轉向江晏,“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如果你是說姬媽媽,那我的想法或許有些不同。”江晏說著,突然一合掌興奮道,“啊!我早該想到的!”說完便向王琪所住的西耳房跑去。

江晏直衝到書桌前,拎起書兜翻檢一通,又“嘩啦啦”翻看那卷童子啟蒙用的千字文。封皮一行小字:碧桐書塾宋師子文真書抄錄。

她指著這行字笑著對追來的徐珂和跟在後麵的金玉說:“這是學塾的書。”又翻過幾頁,指著頁角的小字說:“這是王雅的注解。”江晏的手指,正正按在那一句“孔懷兄弟,同氣連枝”上。

“兄弟連枝,同心同德;姊弟連枝,離心離德;姊妹連枝,天涯海角尋不得。”八歲的王雅在一旁寫道。

不知怎的,徐珂垂頭盯著這行字怔愣半晌,隻覺這稚童的一行墨書下血光凜凜、陰風陣陣,聽到江晏的聲音才回了魂。

“王雅不止替弟弟抄書,還替弟弟上學呢。”江晏神色不明。

“那少掉的一聲門響,大概也是因為今天……誰都沒去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