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聲音窸窸窣窣,沒多久,圍了個水泄不通,青鳥握緊手中的青劍,輕蔑道,“我的腦袋也是你們這群小人能取的?”
“試試便知,殺了他!”
一聲令下,府內傳來鋒利的刀劍之聲,那十幾個黑衣人舉著刀就砍了過來,青鳥迎過,一腳踢在那人身上,地上掉落的玉蘭花都被踢到了高空,青鳥踮起腳,一手抓在玉蘭樹枝上,借力又是猛往下一劍,被中劍之人頓時沒了直覺。
玉蘭樹下側已被染上了鮮血,青鳥深知,這樣打下去不行,體力恐會跟不上,這些人就跟蟑螂一樣,殺了一波又出現一波,青鳥踩著人頭,躍上高枝,舉著劍看著下麵的人,輕笑道,“我說過,想要我的頭,不可能。本大爺不跟你們玩了,再會!”
說罷,正轉身準備飛到那屋簷瓦礫上時,一聲音響在耳側,“放箭!”
隻聽“咻”的一聲,青鳥左肩吃痛,咒罵了一句,咬牙飛過屋簷,消失在了黑夜裡。
一群黑衣人連忙追了出去,過了會,回來看著提燈人,罵道,“他娘的,這小子雖然中了箭,輕功實在了得,我們跟丟了!”
青鳥跳到一農戶家裡,農戶熄了燈早已睡下。
青鳥來到柴房,悶哼一聲,直接把箭取了出來,青鳥咬緊嘴唇,拎著柴房的白酒往身後倒去。
“他娘的!差一點就射到心臟的位置了!”然後撕掉了裙角裡的乾淨裡衣,綁在了出血處,弄完後,青鳥無力地倒在柴火上麵,從懷裡掏出了那布袋,裡麵還是鼓囊囊的,青鳥沒舍得吃,一直放在胸口。
“沈郎啊沈郎,下次再出來,一定得問你多要幾瓶藥,疼得我。”
天剛蒙亮,青鳥起身收拾了地麵上的血跡和箭矢,出了農戶的門,然後飛進賣馬場,偷偷牽走了一匹。
沈清正睡著,突然被驚醒,小鹿正晾藥草,被簷下的聲音嚇了一跳,道,“沈哥哥,你做噩夢了?”
沈清看了看外麵,“今天第幾天了?”
小鹿不明所以,眨巴著眼睛看著他。
沈清道,“從你青鳥哥哥離開到現在幾天了?”
小鹿掰著手指頭,數了數,然後看著沈清,“三日了。算著日子,昨夜就該到舟州了呢。”
“可有來書信報平安?”
小鹿搖搖頭,“沈哥哥你是不是忘了,快馬加鞭送信回來也得兩天呢,不過估計明天就來信了。”
沈清才點頭,起身進了藥房。
但願隻是夢而已。
“回……回都城去……”
空無一人的路上,毒辣的太陽正刺在青鳥的背上,青鳥背後的傷處紅的嚇人,浸滿了青衣,讓人見了瘮得慌,身下策著馬,嘴上泛白起皮,終於體力不支掉下了馬,摔進了半人高的草堆裡,馬兒因為被鞭打,並未因為背上之人掉落而停下,反而更用力的往前跑去。
青鳥伸手,嘴裡無力喊道,“回……回來!我還得早點回都城去……去見……”
隨著兩眼一黑,充滿血漬的手垂了下去。
“你躺在這乾嘛小結巴?”
“我沒力氣了,起不來。”青鳥睜眼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人,伸手,“沈郎。”
沈清撇撇嘴,“早告訴過你,要是真有架要打,能跑就跑,不要逞強,你輕功那麼好,還怕跑不掉嗎?偏要去逞強跟人周旋。”
“彆說了,疼著呢,我感覺我腦子快炸了。”
沈清道,“起來吧,起來跟我回都城。”
青鳥伸手,“你拉我起來,我沒力氣了。”
沈清往前走,沒拉他,隻說,“我在都城等你,你快些起來,我帶你去買桂花糕。”
“你等……等等我!”
青鳥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在草地裡,周邊天已經黑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頭:果然發燒了。
青鳥咬牙站起來,支著劍繼續往前走。
沈郎,等我。
兩日後,王都城白府門口,守門人看著步履蹣跚,走路不穩的人正慢慢靠近門口,本以為是哪裡的乞丐,直到走近準備趕走時,才看清了來人。
“青鳥大人?你怎麼……”
青鳥兩眼一閉,徹底昏死了過去。
青鳥再醒時,看見一個背對著自己的青影,開口道,“沈郎。”
聞言,那人快速地轉頭,看到趴在床上醒了的人,本欣喜的表情馬上換成了平常臉色,來到青鳥床邊,“醒了?”青鳥想起身,背部疼得眉頭一皺。
沈清道,“你再動,再動你那傷口又得開裂!好不容易把你腐爛的肉給挖乾淨了,你可彆再撕裂了,浪費我藥材。”
青鳥歪頭看著他半晌,“你是人嗎?你知不知道我真就差點死在路上了,要不是你……”
要不是你跟我說在都城等我,我可能真就死在那草裡了。
沈清看他又不說話了,就問他,“你離都那天,我讓小鹿給你的桂花糕為何不吃,我昨日給你解衣服的時候從你懷裡掉出來了,都碎成渣子了。”
青鳥才轉頭對著裡麵,“沈清。”
“嗯?”
“我隻恨你是個木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