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櫻 容熙到達書院時連守門的禦侍都……(1 / 2)

容熙到達書院時連守門的禦侍都才剛剛換班,她看到自己的案台上,原本高高堆起的文冊此時竟少了大半,正要開口詢問小侍,如玉的聲音卻已入耳。

“是我昨夜裡閒的無聊,將這些文冊核查了。”

墨玉狹長而有靈性的眼睛笑得眯起,長發雖散卻不亂,那端著茶杯翹著腿的模樣哪裡像熬過夜。

他來禦書院不過半月,什麼事務都要搶著做,連平時被稱作“鐵麵先生‘的容熙也不饒過,從早到晚都圍著她。

“有勞。”容熙一臉的倦容早已被那人收入眼中。

“容大人新婚燕爾,怎的皺眉苦臉呢?”他將如墨的長發束起,插上一支略顯華貴的金簪。

容熙對他故意的打趣早已視而不見,墨玉的性子像他的那做公主的母親,能拐著彎地嘲諷人。

整理案台的空兒,小侍送來了幾盤早點,有容熙最喜歡吃的綠茶餅和香醋蝦餃。

“你這樣來,怕是沒用早膳吧,”墨玉隨手給她端了一碗熱騰騰的栗子粥,“這天還寒,喝了暖暖身子。”

容熙接過碗勺的動作頓了頓,墨玉也已到出閣的年紀,青梅竹馬的情誼自己怎會看不出。

“你那新夫郎我還沒見過,哪日請我去做客?”他不知是被踩了哪根筋,偏要提容熙心裡的這根刺。

“他回夫家一趟,近幾日不在。”容熙可不想看他們兩人相見的場麵,隨口開脫了。

墨玉心知她在說謊,他調查過懷宸的身世,他兩個兄長是懷氏寵愛的側室所生,在家中常常霸淩他,即便回家也不會得到什麼好處和撫恤,更何況哪有新婚一個月就往夫家跑的。

原本以為一向清冷的容熙就算要成親,對象也隻能是自己,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納了個側室,還是個身份低微的商賈之子,墨玉心裡的醋意已經能蘸著吃餃子了,但他不會傻到去質問容熙。

畢竟,這正室的位置不還空著嗎…

上午過半,安昭月才邁著悠閒的步伐進門,衝著正在討論公事的兩人甩了甩辮子。

“看來安大人又芙蓉帳暖了。”

墨玉鼓著小臉調笑她,安昭月則笑而不語,端起茶杯一飲而下,把腿伸在了案台上。

“我家那個,哪裡比得過容大人的美嬌郎。” 安昭月故意朝著容熙的方向努著嘴,大聲說。

“下次再遲到,我就稟報祗候大人了。”容熙頭也沒抬,安昭月也隻得閉了嘴。

正值三月底,禦書院偏門的幾株櫻花樹也冒出了骨朵,三人結伴用午膳時,安昭月又忍不住吟起了詩。

“春陽曖冷枝,羞粉抱枯樹。”她咂巴著嘴,用胳膊肘戳著容熙,“題目就叫容娘子娶親。”

容熙看見了墨玉已經難看到不行的臉色,瞪了一眼安昭月,可對方並不打算放過她。

“怎麼,這麼在意人家?”

“晚上去不去天酒泉?聽說來了新的小倌。”見容熙不理她,又換了話題。

安昭月的曾祖母曾戍守邊疆立功,皇上賜了爵位,她便是乘著祖上的蔭蔽進了禦書院,雖有才乾,但愈發沉迷男色享樂,前幾日還剛被陛下點名批評過。

“不如咱們改日去容大人家裡聚,也見見新入室的懷公子。”墨玉美目微轉,側身望著有些錯愕的容熙。

“改日做什麼?”安昭月不明所以,“我上午來的路上,還碰見了懷公子在門前賞櫻,他在家啊。”

墨玉勾起嘴角看著無奈歎息的容熙,他倒要看看這個能讓自己片葉不沾身的青梅一見鐘情的小公子,到底是個怎樣的美人。

懷宸還伏在案邊無聊地玩著棋子,門外的喧鬨聲讓他豎起了耳朵,他們倉促成婚,還未搬離容府,但平日裡的庭院都肅靜威嚴,從不曾有這般嘈雜。

“側君還在休息?”墨玉瞧見正在廂房門前守候的侍郎柳葉,特意將“側君”二字壓得很重。

懷宸聞聲起身出來看,見到容熙身邊的一男一女,那女子一身楓葉紅袍,挺拔玉立;男子的外袍雖是玄色的暗紋綢緞,但頭上插著的黃金步輦在夕陽下灼灼刺眼,簪星曳月。

“臣君向兩位大人請安。”雖然容熙沒有介紹,但憑他多年在絲綢鋪的閱人無數,來者肯定是皇家貴族。

墨玉禁不住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小郎君,隻穿著鵝白色的簡單和衣,一頭烏黑的長發像兔耳乖順地垂在胸前,沒有任何華麗的配飾,但那張如花瓣般靈動的臉卻是熠熠發光。

他是見過白珀的,懷宸的眉眼確實與其有幾分相似,但越是端詳,這位小夫郎越是清麗脫俗,溫和妥帖,竟是許多高貴門第的公子都不及的氣質。

的的確確是個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