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雨 二人睡醒時已是天光大亮,柳葉……(2 / 2)

容熙上前一把將他抱起來,驚得懷宸無意識地摟緊了她的脖頸,短短叫了一聲,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上,暖暖癢癢的,讓他嗚咽著趴在容熙的肩背。

剛往床上一放,小兔子就把自個兒卷進了被窩,嚴實得連頭發絲兒都沒漏,看得容熙無奈地笑了,隻得趴在枕邊低聲哄著他。

“你可知我跟他講了什麼?”容熙伸手拍著被子裡小郎君的腦袋,“彆人應當說給你了,你是不信?”

懷宸才將半個腦袋露出來,嘴巴在被子裡悶悶道:“妻主當真對墨公子無意?”

“無意。”

聽見容熙這句,懷宸心裡才好受些,既而愈發覺得自己行為不端,似乎有些無理取鬨了,閃著睫毛怯怯望著容熙。

“是我沒有給你講清楚,讓你擔心了。”容熙把他抱在懷裡,吻了吻他的額,那精巧動人的眉眼讓她總是看不夠,每晚睡前都要像白鷺飲水似的啄幾下。

“隻不過是找他幫忙,不便於讓旁人聽見。”容熙褪下長袍,拆下發簪,跟懷宸一同靠在床幃,夜已靜,燭光搖影在她寒空煙雪般的麵龐,似有一種飄渺。

懷宸知道,一旦與白珀有關,容熙就會做出這樣的表情,就連隻是坐在她的身旁,都能感到淡淡的苦澀。他比誰都希望她快樂,於是他下定決心要做她苦海裡的甜。

洛溪園,兩個宮侍將明黃車轎裡有些微醺的墨空扶下來,一陣急促腳步聲,幾人掌燈陪行。

“皇上——駕到—— ”

陸子煦身著鎏金彩紗,早已在門前跪禮,卻見皇上已經醉酒扶額,險些絆倒在門檻,他連忙起身攙扶,吩咐下人準備醒酒湯和熱水。

“子煦……”墨空呢喃著,躺在了陸子煦的懷裡。

“臣君在呢,皇上先休息。”陸子煦恬恬笑著,用熱水打濕絲帕替皇上擦著額,輕柔地撫過那眼角的細紋,應付著胡亂的夢囈。

“朕來遲了,在三公主那小酌了些。”墨空喝下醒酒湯後閉目養神,抓起陸子煦的手。

“皇上與三公主母女情深,公主的體貼是子煦所不能及的。”他褪下衣衫,緊緊依偎在英眉鳳目的墨空身邊,“皇上能記得來看臣君,已是子煦的福分。”

“墨玉那孩子,”墨空將他攬進懷中,手掌掠過陸子煦如夜海的發絲,“近日為容熙哭得傷心,茶寢不思。”

陸子煦水目輕垂,隻是淡淡說句“記得”,便聽她接著道:“為了個小側室上心,容家也出了個不著調的。”

“難為皇上為孩子們的終身大事操心,也許是緣分未到,郡主才貌兩全,怎愁找不到如意的妻主。”墨玉遭拒的傳聞他聽說了,依容熙的性子並不意外,就算沒有側室她也一樣會拒絕墨玉。

他扭了扭身子,將滾燙的唇壓在墨空的頸間,對他而言這些八卦都是浮屑,皇上難得來一次洛溪園,儘快生個皇女鞏固自己的地位才是正事。

儘管有些疲乏,但礙於陸子煦的身份,墨空還是回應了他,滿室的麝香旖旎,抱著懷裡綿軟嬌嗔的郎君,低聲哄慰著。

她不討厭陸子煦,但是也喜歡不起來,他甜美的臉上總有一種類似怨念的苦澀。結束後的溫存裡,陸子煦還依依不饒地索著吻,墨空若有所思道:“容熙與那小郎中的事,你可還有印象?”

“臣君隻是聽聞,但白郎中一案不是已斷為自儘?”陸子煦替皇上換上褻衣,心中尚疑惑為何會重提舊事。

“此事有蹊蹺。”皇上微微蹙眉,但與陸子煦的明豔小臉相對,馬上又換做溫柔的輕笑,“愛君與她是青梅竹馬,如今深鎖宮中,定然覺得煩悶了吧。”

“哪裡的話,臣君隻想多陪陪皇上。”陸子煦枕在墨空的胸前,神采止不住有些黯然。

他有時也會想,如果自己沒入宮會怎樣,會不會也有疼愛自己的妻主日日陪伴,也會為了自己拒納側室,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淺淺睡著時,一行眼淚劃過落在了皇上胸口的衣襟,還未入眠的墨空曲起手指抵在唇間,靜靜思慮著那場曾經滿城風雨的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