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酥 容熙向祗候大……(1 / 2)

容熙向祗候大人彙報了在雲州的見聞記錄,今日正是父親回宮探望皇夫舅父,前去飲了幾杯茶,閒談幾許,她便得閒回府上。

“這皇宮裡春色滿園,也留不住她。”許盎然搖頭笑歎女兒的驕縱。

“新婚的夫郎可比這春色更令她惦念。”皇夫挽了挽銀杏色的錦袍,瞧見容熙麵如桃花,步履輕快,他也就放下心來,這孩子也總算從白珀的陰暗裡走出來了。

逢著好天氣,懷宸都會在側院門前的石桌凳上玩賞,今日卻不見他的蹤影,容熙三步並兩步進了偏廳,卻也撲了個空,甚至連桌上早上留的茶點也沒動過。

“大人,”柳葉在容熙身後輕聲叫她,手裡端著一杯桂圓薑茶,“夫人月事來了,還在休息。”

容熙接過薑茶送進臥房,聽到動靜,床上縮成一團的小兔子動了動,鼻子裡吐出嚶嚶的聲響。

“妻主……”小夫郎向她撒著嬌,容熙將熱茶喂到他的嘴邊,用手撩起他未束起的青絲,竟是拿到鼻尖下吸了一口。

飲了茶,容熙將他攬在自己懷裡暖著身子,懷宸卻依舊皺著眉,小嘴嘟著不肯說話,容熙疼惜地長指撫弄著他的下巴,柔聲問;“怎麼,還難受?”

懷裡的人蹭了蹭她,抬起繡目有些臉紅地說:“沒懷上……”接著又迅速把頭埋進了她的胸間。

容熙低聲笑著,她的小郎君怎麼就惦記上這事了,明明這個年紀應當最是追尋無憂無慮,他竟然想生孩子,轉念一想,大抵是寒食家宴那天父親對他說了什麼。

“縱使沒懷上,也是我的不足,並非你的。”容熙捏了捏他軟嫩的小臉,安慰道。

“我、我不是說你不行……”他著急地解釋,卻又害羞地聲音漸小,“我怕我有病。”

“有病?”容熙一把抓住了他的肩,“你還有什麼不舒服的?怎麼不告訴我?”

“不是,”懷宸使勁搖著頭,“我聽說…身子弱的人易不孕,我小時候就常生病,我怕我也……”

容熙長歎一口氣,還以為他真的有什麼病症,原來又是擔心這個,拗不過他也隻能哄,握住他有些涼的手,思量著說:“要是擔憂,就請個郎中給你看看,開些補藥。”

她不是想要孩子,隻是擔心他的身體,懷家的情形她也清楚,懷老板的夫人早逝,懷宸的父親是續房,然而不久懷氏就又納了側室,將懷宸父子倆趕到茶園的小宅,初見他時身上那件泛黃的單薄衣衫,足見懷氏對他的冷漠。

一聽要吃藥,懷宸的眉頭一擰,便不做聲,他想起顧秋霖之前講的,許多宮中的貴君都常年喝藥,連飯食裡都放中藥材。

他不想吃藥,他喜歡吃甜的,至於孩子……嗯,可能確實是容熙不行。

想至此,容熙揉了揉他的頭,問他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叫廚房去做,懷宸望著她柔情的眼神,便直說要吃甜的。

午後閒來無事,容熙也換上便服上街轉轉,要說甜食,最好吃的要數芙蓉酥,鵲然樓是做宮廷糕點的行家,在西市不遠。

走到天酒泉附近,容熙見有人聚集吵嚷,她不愛湊熱鬨,剛想避之而行,就聽到安昭月熟悉的聲音,喊著她:

“容熙!容大人!你們問她,我是這種人嗎?”

安昭月撥開眾人圍困,衝上前拽住了容熙的袖子,麵色焦急到說不清楚話,連頭上的簪子都快被扯掉。

“你怎麼了這是?”容熙雖不明狀況,但長眸一掃,周遭看閒的人便安靜了許多。此時天酒泉的老鴇帶著一個年輕郎君走出來,打量一眼容熙,便上前哭訴。

“大人呐!這位安娘子在店中不守規矩,竟是玷汙了新來的小倌,說她不成,她還要打我!大人你可要做主啊!”

那老鴇是個中年男子,哭聲惱人,一把拉過身旁表情木訥的小倌,逼他跪在容熙麵前一齊哭。

“這本是一位客官養著的,會點琴藝,未到年齡不賣身,誰知昨夜,安娘子竟然趁醉酒將他拖進屋裡……我可怎麼向客官交代啊!”

容熙聽罷轉頭看向安昭月,黛眉微挑,安昭月氣得雙手發抖,趴在容熙耳邊咬牙切齒:“你不會覺得是我做的吧?你也知道我家那個……我哪敢啊?”

容熙當然清楚安昭月有心無膽,再三確定她昨晚沒有喝醉,早早就回家之後,容熙上前扶起了那小倌,他麵容白淨,生一雙圓眼,隻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

“此事隻有你清楚,是否有人逼你撒謊?我是朝廷的人,你說給我。”容熙放緩了語氣問道。

“就是她。”那小倌伸手指著安昭月的腦門,疾言厲色。

“既然你說是她,那我詳問你幾句。”顧秋霖踏著蓮步而來,“昨晚這安娘子與幾人一同飲酒?幾時開始?”

那小倌低頭不語,緊抿著唇,顧秋霖正要開口,隻聽見有人高喊一聲“讓開!”,一青衣女子側身擠過人群走來,半擁住了小倌。

“你怎麼能認錯人呢?昨夜明明是我與你歡好。”她劍眉星目,騎服綁腿,朝著容熙和安昭月欠了欠身,“這小郎君是在下供養,昨夜醉酒頭昏,許是記錯了,二位大人見諒。”

“你信我了吧?”安昭月長籲一口氣,顧秋霖狠瞪了她,這勞什子遊手好閒,整天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