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與禍 玉福寺前,簡澄和柳葉一人……(1 / 2)

玉福寺前,簡澄和柳葉一人一隻桃啃著,小販叫賣葫蘆吊墜,簡澄挑了兩個,柳葉笑她:“一會兒夫人來了,你不算上他麼?”

“哦。”她摸摸頭,這半月沒見懷宸,確實好些時候想不起。

“不用算我了,”懷宸正下了馬車,“看你們這黏糊糊的模樣,還用來求福?”

“嘿嘿,”柳葉跑過去抱住他,“你可把我給想壞了,跑到小園一住就是這麼久,大人也不在家,許夫人的臉色可不太好看。”

許盎然不是想念懷宸,他叫容熙去酒局認識新的公子也好幾次,隻是容熙也不理他,甚至在小園住了半月,自然把他氣得不輕快。

懷宸低下頭,他打算的就是不再回容府,這孩子若是女孩,許盎然興許會作罷,若是男孩,肯定又要張羅著給容熙尋正夫,與其受委屈還不如離得遠點。

門前的小尼僧遞給他一枚綠檀木無事牌,引路到大殿,柳葉點燃敬香,懷宸雙手合十,默默祈禱。

“胎中半歲,願平安健康,順順利利。”

柳葉夫他起身,望著懷宸的側臉,感覺他好似比之前兩腮多了點肉,皮膚也透亮了許多。

“夫人,有沒有求問過孩子是男是女?”柳葉聽說寺廟裡也有僧人會算解這東西,很好奇。

懷宸淺笑道:“等生下來不就知道了?何必心急。”

說話間容熙來到。與殿門前的簡澄打了招呼。她早晨去了趟書院,幾天前皇上處理後宮事宜,原本的安排打亂了一些,又簡單碰了個麵。

“你現在住在哪?”容熙打量著穿了鬆綠色衣服的簡澄,乍看像尚未成年的少女,已經絲毫沒有從前的殺氣。

“這幾日在白露那住著,”她示意容熙近一步說話,“最近我幫她去山下的藥鋪買藥,那店鋪老板說有個人,一旬要來三四趟,總是打聽白露姑娘的事。”

“她之前跟我提起過,那人現在還常去?”容熙想起白露形容的是江陽官員,又很可能替陸丞相做事,還是大夫……

簡澄確信後,容熙對她講:“按說不應當再麻煩你,不過下次再遇見她,你向她搭話試試。”

“有什麼的,我不能白住呀。”她笑起來,向將要出門的柳葉揮揮手。

懷宸展開剛才求的簽,上麵寫著“ 異日崢嶸開變化,吉日良時萬物全。福之將至,但有艱難化渡,君以心成,禍以善終,瑞氣盈門百事新。”

“上上簽啊。真不錯!”柳葉高興地摟緊了懷宸的肩。

下階梯時容熙皺著眉就走在後麵,到了門口,她突然揪住將要離開的簡澄,急急地說:“我跟你一起去竹山,現在。”

然後看向一臉迷茫的懷宸,輕聲道:“我去辦點事,今晚不必等我。”

他沒說話,緊緊攥住手中的簽文,默默看著她的背影。接近正午的太陽沒有給她影子,安靜的街道,隻聽到寺廟的鐘聲回蕩。

好像他剛成婚時來祈福的那天,她也是匆匆離去。

隻有與那個人有關的事,她才會什麼都不顧地衝過去,把他丟在原地。

“夫人,”柳葉悄悄握住他的手,“簽上不都說了,好運就要來了,讓大人去吧。”

懷宸回握住他,看到路邊的點心鋪,便說買點帶去安宅,他也好久不見顧秋霖了,順路去拜訪。

容熙這邊找了加急的馬車趕到竹山,路上臉色一直緊繃繃的,簡澄也不敢多問,到了山下,兩人在拐角處的小廊歇息,容熙才出聲:“那人應該也想偶遇我,給她個機會。”

“今日在太和殿,皇上提拔李琮為禦前侍衛,太過蹊蹺,我怕是丞相又有所行動。”容熙咬著下唇,她想不通皇上對李琮的態度轉變,明明之前還想把她調去邊疆。

“我聽聞前幾日她救下了要跳牆的青雲從君,皇上是寵愛那位從君才如此?”簡澄跟幾個以前宮中的線人還有來往,時常透露些事。

容熙搖頭,這事明顯是早就設計好的圈套,起因就是那隻狗,也就是琴濛。

讓李琮救下青雲立功,是想拉攏她,丞相的事她多少知道一些,陸群難免會發慌。

容熙有點不好的預感,琴濛此舉必會惹怒丞相,而他出身平庸,除了皇上誰又能保他。

“總之這個人頻繁出現,一定是想引起我們的注意,她也應當知道白露與我的關係。”容熙觀察著山下的藥鋪,今日是先皇生辰,朝內會放半日假,她猜那人會來。

簡澄一直盯著來往的馬車,穿紅褐色衣衫的人讓她趕緊拍了容熙的肩。

這人她是認識的,周太醫。

不用她們親自去問,周羨冰便朝兩人走來,幾分欽佩看著容熙,“倒不是他們傳言你厲害,果真就在這等我了。”

“咱們去山上談吧。”周太醫引路,好似對這裡很熟悉。

“直接一點來講,我是來找白露的,但原因…”她沒說完便被容熙接了去。

“您是她母親吧。”容熙想到周太醫請白藥師幫琴濛母親看病,而她查到兩人曾經在一處藥園修行過。

這是常有的事,富家女愛上了窮郎君,無緣成親隻得偷歡,不留神有了女兒,她卻將他拋棄,也難怪白藥師最恨富官貴族,不願白珀和容熙在一起。

周羨冰點頭,“我沒能給過她什麼,多虧你們照顧她。如今她父親不在了,更是難過。”

僻靜之處,容熙也不再兜圈子,直言問:“我想知道丞相的行動,您知道多少?”

“我正要找你說此事,”她正色道,“皇上插手後宮爭寵,皇夫煩悶,丞相定會找他聯合對付琴濛,而賭注,就是陸子煦腹中的孩子。”

容熙頓時感到一陣胃疼,陸群老奸巨猾甚是難對付,她原本嘗試拉攏幾個高官,卻皆是她的走狗,嘴巴密得很。

“當年在詠蓮宮的太醫自琴貴君小產後便全都離宮,隻有您留了下來,所以,你還有用處。”容熙瞧了一眼她腰間的令牌,是丞相欽賜的,可以自由出入江陽所有藥鋪。

周太醫低頭半晌,緩緩道,“若是我將自己的推斷說與你聽,大人能否幫我謀一條後路?”

“我還有家室。”她眼神懇切,又望了一眼白露住的山頭,滿是歎息。

“可以。”容熙盤算著讓母親出馬也好,這都是後話。

“丞相隻交代我將一種藥藏到子煦的房間裡,我並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我相信大人也曾經聞到過那股鬆香味。”得到容熙肯定,她繼續道,“她何時會用這藥,就是關礙。”

這藥到底是如何而來,看來隻有死去的白藥師和白珀知情,陸群滅了口,又將藥藏在陸子煦房裡,做好了脫身的準備,或者乾脆同歸於儘?

那麼,她到底想對付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