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與禍 玉福寺前,簡澄和柳葉一人……(2 / 2)

想到此處,容熙突然一陣寒冷,她才明白一件事——丞相是要害皇上。

容熙趕到皇宮時,容翎已經帶著人馬聚集在太和殿下,安將軍的手下已將琴濛押送到鴆羽殿,皇夫和丞相審問。

“將軍!”容熙撥開層層包圍的兵衛,抓住容翎的手,“皇上怎麼了?”

容翎幾縷發絲在風中飄揚,眉心深皺,隻是定定地看著容熙,難掩憤怒,“你回府上,不要摻和此事。”

無論她如何喊,容翎都不再回應,太和殿早已被封鎖,刑部和禮部的尚書也都說無可奉告,拂袖離去。

“彆問了,這邊來。”墨玉在人群裡拉了她的手,扯到書院側門,安昭月和李琮也在。

“皇上在詠蓮宮中毒昏迷不醒,不過還沒…”李琮不知道該如何說,做了一個“你們都懂”的神情。

容熙嗓子發乾,不斷重複一個名字:“子煦,子煦。”

他那裡有藥,說不定也有解藥。

她告訴李琮去洛溪園找,就在前堂左邊的紅木櫃子裡,生辰那天,她以為自己聞到的是陸子煦喝的中藥味,其實應該是他身後的櫃子裡散發的味道。

李琮帶著人跑去,安昭月看她神魂不定,還是說趕緊回去吧,現在書院的人也都走了,誰也不想惹火上身。

容熙低語:“你們先回去吧,我去見皇夫,不然就來不及了。”

鴆羽殿內房,皇夫獨坐猶豫,丞相已經在催促,朱雀印就在桌上擺著,可要讓百官都見證他親自審問了才成。

“許楨!”陸群在殿門吼著他的名,理智逐漸消磨殆儘,不顧侍郎的阻止衝進內房。

“你要臨時變卦?”她撕扯著嘴角獰笑,“你那妻主可等不得,解毒的時效就要過了。”

皇夫指尖出汗,頂著惱怒對上丞相,“本宮何時輪得到你支使,急什麼?”

琴濛綁在殿堂中央,垂著頭等待審判,掙紮也是沒用的,墨空是在他床上一睡不醒,他又能如何解釋。

“舅爺!”容熙推開小侍,見皇夫已是朱雀印在手,罪狀上寫明了“死罪”二字。

“你怎麼……”皇夫向她使眼色,這要是讓容熙牽扯進來,他該如何向許盎然交代。

容熙奪過那一紙荒唐揉在手心,橫眉對陸群,“丞相,賜死唯有皇上可定奪,況且僅憑在詠蓮宮中毒就斷定琴貴君有罪實在輕率。”

“你什麼時候關心起後宮來了?”陸群輕蔑一笑,“丞相乃君之明鏡,若有後宮臣子等迷惑誘殺皇上,丞相也可主張罪名。容大人熟讀律法,一年之前就加了這條文,不會不知道吧?”

“當心子煦。”容熙狠道。

陸群覺得極為好笑,她的傻兒子,枉費她一番苦心也沒派上用場,最後還得她這匹快要跑不動的老馬親自操持。

“我猜你應該是找到那藥了,是姓周的跟你說的吧。”她悄悄接近皇夫的座椅,“我就知道那些個下人靠不住,一個兩個都圍著家裡老小轉,做起事來磨磨唧唧。”

陸群拔下頭發間藏的毒針,用力刺進皇夫的脖頸。

皇夫的手還沒抬,口中便鮮血噴湧,銀袍侵染。

血,滿地的鮮血,倒在血中的人……

容熙定在那兒,原來白珀就是這麼死的。刑部說全身都沒有傷口,是忽略了細小的針孔。

“護駕!都閃開!”

李琮衝上來將陸群製伏,她被壓在地上時仍然高喊著陸皇夫的名字,哭得像個小孩子。

容熙應該是被母親拉出去的,回過神來時,已經躺在容府的床上,係白綾半散發的懷宸背對她而坐。

“你為什麼總把自己卷進這麼危險的事情?”

他鼻音很重,不用看臉也知道在哭。容熙沉默一會,“都結束了,所以,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她也覺得詭異,事到如今竟感覺輕鬆。

他回過身來,用冰涼的手摸摸她的臉,懷宸有時會有奇怪的想法,他想保護她。

“你沒你想的那麼堅強。”他說。

容熙笑了,她的確有些外強中乾,彆人也許看不出,可懷宸發現了。

“將軍還未歸,外麵亂極了。”懷宸掃一眼窗外,陰雲陣陣。

容熙攬他在懷裡,就像他們還沒吵架時那樣,一同在被窩裡說話。他頭頂的溫暖蹭著她的胸懷,又不安生地動著。

“肚子這樣不舒服。”他常常覺得胎動,容熙沒關注過,今天才慢慢將手撫上去,幾次被踢到,她發出幾聲驚歎。

“她能聽到我說話嗎?”容熙耳朵貼在他肚子上。

“能吧,我每次跟他講話,他都有反應呢。”

容熙雙手支撐著床,輕聲呼喚,“爹爹和娘親不吵架了好不好,你做個證。”

“彆耍賴。”懷宸捏起她臉上的肉,“誰原諒你了?”

容熙從外衣的內襯裡掏出一件文書,遞給他,“自己看。”

她去找鹽鐵的朋友吃飯那日,去戶部的房裡改了他側君的名位,請議書上寫明他已為正夫。

“是說生了女兒才能改,不過,我纏了她一會。”側君扶正礙於風俗總要等上兩年再辦,不過容熙在宮中辦事是方便的,她不用顧及這個。

懷宸將那紙看了又看,他恍恍惚惚的,這就成了她的正夫?好像自己還沒準備好。

“留著吧,慢慢看。”容熙笑看他那呆呆的模樣,等宮中的事解決了,她再請安昭月他們來喝酒。

她這條路,也總算走到了儘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