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願 “賭錢?”宿……(1 / 2)

“賭錢?”宿江雁捏著青白玉酒盅,“我才在江陽接了兩個錢莊,一些規矩還不太明白,待我跟娘親請示。”

容熙麵露感激,她未曾想到所求的錢莊主竟是幼時夥伴,想來也倒是,畢竟能和將軍府交好的人,哪裡有等閒之輩。

“要是能用店鋪抵債也行,我可以貼點餘錢。”

“你還真是為小夫郎操碎了心,難怪他肯做個側君,原來是寵到這般。”宿江雁詫異,他記憶中的容熙總是埋著頭讀書,與她講那些情愛故事,她也是不愛聽的。

容熙聽了便笑,掏出一本剛買的小說書,“我剛買的,他愛看的續集出了。”

“你快閉嘴吧。”宿江雁砸砸嘴,仰頭吞了口酒。

容熙問他在外麵過的如何,宿家當年在江陽名聲鵲起,竟是及笄之年就有人上門提親,宿江雁心高氣傲,十年間也是拒人無數。

“有什麼,男人若是有本事,也不需要靠嫁人的。”

“是這個道理。”容熙摸著酒杯細細思索,懷宸本應繼承絲綢鋪的,他又懂布料,又聰明,能撐得起店鋪。

“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容熙起身行禮,撞上宿江雁微紅的臉,波光淋漓的眼中有一抹傷感。

他掏出一隻朱砂掛牌,輕聲道,“是廟中的師娘送來的幾件,我這命似乎用不到了,你拿去吧。”

她沒提,但她知道宿江雁曾經成過婚的,那人是當地刺史的長女,但不足半年便和離了。

“既是回來了,就是更好的選擇。”容熙收了牌子,轉身告彆。江麵開始起了氤氳的霧氣,從前每當這時,安昭月都會大聲唱龍王喚雨的那場戲,醉得歡實。

當時也沒想過日子會過得這麼快,回頭看,連那條江都變得遠了些。

天熱了後,庭院裡就是懷宸夜晚消遣的地方,他看見容熙進來,又是幾步衝上來,雙臂勒住她的脖子。

“哇,你好重。”容熙被他一下抱得腰力不穩,藏在懷裡的書本和朱砂牌都掉了出來。

“這是什麼?”懷宸將朱砂牌拿在手裡,正反兩麵都無字,看起來是保平安的物件。

“一個朋友給的,掛在我書房吧。”容熙牽著他回屋,“要我給你讀書嗎?”

他被月光映著的臉蒙著薄薄的霧,容熙伸一根手指劃過那細嫩的下巴,仿佛挑開了層薄紗。

“你就這時候起勁了。”懷宸不情願地彆過臉,相比於顧秋霖如今被寵到雲端,自家妻主不管不顧地飲酒晚歸,手上還拿著像模像樣的禮物,看來是關係很好的友人,竟也舍不得對他提起。

容熙喝了酒思維變慢,沒聽懂他撒嬌的語氣,還以為是自己的動作讓他不舒服,也不再動,對著白天的書卷看了會,便起身去洗浴。

懷宸扶著腰側臥在床上,他很少細問容熙夜裡的應酬,他知道那些地方難免是充滿花紅酒綠的,貴族的娘子們遊船作樂直到天明,是江陽的一景。

“我明天去店裡瞧瞧,好些時日沒去了。”他對擦頭發的容熙說道,她點了點頭。

躺下後的懷宸醞釀了一肚子話,他想把店盤下來和父親一起經營,下午大夫說他的身體氣血不足,可能會影響胎兒的生產,他心裡還是害怕的;還有還有,他都好久沒和容熙一起出門玩了……

“沁……”他一字剛出口,便聽到了容熙微微的呼嚕聲,她竟先睡著了。

懷宸抱著被角遲遲沒閉眼,窗邊的蛐蛐叫聲不斷,他便瞧瞧跪起來爬過去看,就像小時候住在茶園那樣,趁父親睡著後跑進院子裡玩。

夜色深深,單薄的背影撐著下巴坐在窗前,他摸摸自己的肚子,那小家夥也同樣翻個身回應。懷宸不禁泛起笑容,他的孩子,他們很快就會見麵了,到時候他就會陪他在院子裡看星星,或是教他唱兒歌。

懷宸就這樣迷迷糊糊地睡著,很奇怪的是,他的夢裡沒出現容熙。

清晨醒來時,懷宸身上披著件他自己的外袍,不知柳葉還是容熙給他披上的,這兩人都比他更早離開府上。他覺得鼻子有些酸濕,也許有些著涼,但念著趕去店裡便也沒在意。

“你來了。”懷錦依舊是那般半死不活的問候,自從被那縣令女兒退婚便安靜了不少,連家都不願回了,一連幾天都住在鋪子裡。

“娘怎樣了?”懷宸一邊整理著上月剩下的尾貨,幾個布頭都剩下不足兩尺,給小孩做個圍兜正好。

“哼,”懷錦眼神更加陰沉,扔了手裡梳頭的桃木梳子,“我爹說了,若是她再這樣賭下去就和離,不過得先把鋪子賣了分家。”

懷宸沒再說話,一心挑著布料,倒是懷錦看了半晌,悄悄踱過來,從內房的櫃子裡拿了兩塊緞子出來。

“那些都是次品了,你要拿的話拿這個吧,是我原本訂婚的嫁妝。”

懷宸一愣,不知如何是好,最終接下了兩匹沉甸甸的綢緞,翠底的鳳穿牡丹,針針厚繡。

“反正晦氣了,也就你不嫌。”懷錦仰起臉轉身走了,他不怎麼會說好話,從小他爹就教的都是咄咄逼人,可他也似懷綾那般會吵架。

反正鋪子是要賣的,與其賣給外人,不如給他和父親繼承,懷宸約莫他們兩兄弟也早就想過了,剩下的就是怎麼跟容熙商量這事。

還沒等懷宸從店裡出門,一陣頭暈惡心湧上來,懷錦駕著他來到臥房休息,端了水數落他,“你這肚子還到處跑,不知道的還以為將軍府缺你的吃穿,還要到這兒來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