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那你要接受我嗎？”

東凝耳邊響起鬼魅的聲音，呆滯的下一秒鄭重點頭，“救她。”

不再弓著腰躲避狂風，東凝緩緩迎著風站起來，身形挺拔撕開異次元口袋的限製，動靜自然驚動殺手們，放下一攤爛泥的陳芃芃，嚴陣以待。

美人胚子。

眼前一亮，祖母綠的眼睛、金色如太陽般柔順的頭發，精致如同洋娃娃的五官，乾淨又純潔的讓人蠢蠢欲動……一對角？！

額頭處兩個拱起來的厚重的黑色角，像爬行動物的霖片、半個手臂那麼大，背後像蝴蝶破繭時逐漸成膜蠕動的翅膀也慢慢顯現它的全貌。

充滿利角的翅膀一看就不好惹，瞬間張開的翅膀揮動的聲響足以把剛才停歇的狂風再次狂躁起來。

尖銳的五指異常鋒利劃開天地間灰蒙蒙的空氣，天空與大地的邊界清晰可見，一點放射般的輻射出去，震懾住蠢蠢欲動的凡夫俗子，抬眸一瞬間血肉模糊。

恐怖的實力。

“惡魔！”

“他是惡魔！”

叫喊的人拔腿就跑。

嘴角扯出輕笑，“逃？”

“晚了。”

利爪直擊心臟、利翅無形中借助風百步穿楊、砍刀劈在肩膀上卻深深陷入進去異常強大堅硬如鐵的身軀，輕蔑一笑抓住他的手腕一扯撂在沙子裡，連胳膊帶武器一起。

腳尖輕點送走一人，穿梭在四出逃竄的人群裡，手起刀落，應聲倒地。

鮮血淋漓的利爪訴說著殘忍，暼向周身肅殺的殺氣騰騰的大塊頭，食指輕點，轟然倒地。

“不知大人怎會出現在此處？”

躲藏在其身後奴隸頭子終於舍得露出腦袋，滿臉堆笑。

惡魔，公認的人上人。

比城邦的君主還要尊貴。

此刻的奴隸頭子瑟瑟發抖，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尊貴無比的惡魔竟然會出現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他們應該是衣來張口飯來張口的金碧輝煌的生活。

“她，是你能動的嗎？”

命懸一線的奴隸頭子腦袋轉速開足馬力，一下子明白陳芃芃的身份——惡魔的玩具。

遭了，惹禍了。

心底一緊，招惹了惡魔還沒見幾個人能全身而退，奴隸頭子控製住顫抖的雙腿，啪嗒跪下謙卑順從，“怪小人有眼無珠。”

“這是齊羅爾拍賣會的通行證。”雙手奉上銀製的牌子，“相信有符合大人胃口的玩具。”

拍馬屁，結果拍馬蹄子上了。

怒不可遏的東凝伸出胳膊，懸在空中的手掌握緊成拳，狠狠擠壓空氣，奴隸頭子當場爆頭血跡噴灑狂風呼嘯的天地間，

來不及收拾好一切亂糟糟的現場，收起張開的翅膀小步快跑一把抱住涼透了的陳芃芃。

毫無血色的嘴唇，麵龐被汙垢遮蓋像藏在汙泥的珍珠，沒有溫度的身體逐漸發紫發青，想抓住她的手卻使不上勁兒，顫抖的手不想承認擺在麵前的現實。

脖子上扭扭曲曲的刀痕是她掙紮的痕跡，有的深入動脈導致傷口乾涸，肌肉已經萎縮硬化，深可見骨。

右手血肉模糊不在立體而是癟癟的樣子，骨頭碎片粘在手背上，咣當一聲，手刀劈開束縛雙腳的鐵鏈，嗚咽低聲啜泣。

一滴眼淚。

兩滴。

任憑自己縮回她不在溫暖的懷抱裡，死寂；蜷縮著身子翅膀緊緊抱住自己，好冷啊；時光可以倒流的話，寧願112號你不在……從未出現在孤獨的我的麵前。

死亡，原來這麼容易……

來不及，來不及。

風似乎悲傷過頭漸漸消停在陽光下躲起來，全軍覆沒的奴隸貿易隊伍安安靜靜躺那裡，靜悄悄的荒無人煙，真實感受到在大自然麵前的渺小。

沙子越來越涼，天色暗淡下來。

希望的燭火也逐漸微小。

緊閉雙眼的東凝抬頭看向她的下巴頦，思緒萬千，仿佛回到了那個滿是星星的夜空下，張開翅膀伸直上半身使自己回到人畜無害的玩偶模樣，一半玩偶的毛絨一半惡魔的光潔——

荒涼又詭異。

再次抱著膝蓋蜷縮起來保護自己，這次翅膀沒有收回來，半圓的光圈亮起籠罩住惴惴不安的壯烈，擔驚受怕的眼皮不由自主地合上，陷入沉睡。

一起一伏。

好冷啊……

涼意湧上心頭，摩挲著胳膊，陳芃芃睜開朦朧的眼睛，她好像做個到地獄見撒旦的惡夢了，有點分不清現實與幻想了。

捂住額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眨巴眼睛適應圓月下的荒漠環境，幾乎是一瞬間扭頭找尋什麼東西。

皺著眉頭撓了撓頭，怎麼周圍躺一地的屍首，我丟口袋的紅色石頭去哪了？

小熊呢？

警覺坐起來發現周圍並沒有他的身影，鬆一口氣，跑了就好，跑了就好……

陳芃芃捂住胸口按捺住自己的後怕，閉眼修正感慨一下，再次睜眼突然注意到一塊很像石頭的人，融入夜色正背對著她。

“誰？！”

陳芃芃擺出防禦姿態顧不上疼痛的右腿，像彈簧一樣跳起來，思索著逃跑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