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沈言清太累了,兼職和學業兩邊都……(1 / 2)

沈言清太累了,兼職和學業兩邊都不能落下。還接連趕了幾天的設計稿,上了飛機,沒有一會兒就進入了睡眠。

等她緩緩醒來,意識仍然是遲鈍的。

先是遠方的燈光若隱若現,思緒被歸國的實感拉回來。

沈言清整理了一下襯衫壓出來的褶皺,起身往儘頭的洗手間走去。

剛剛站起身來,就被一旁的空姐攔下。

空姐露出禮貌地微笑,並鞠躬:“沈小姐,請問您有什麼事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笑容裡有幾分虛假。

“您怎麼知道,我姓沈?”

空姐的笑似乎有一瞬間僵硬,猶豫幾秒解釋道:“沈小姐,長相太過出眾,登機時,恰巧就記在心裡了。”

沈言清沒有戳穿她,禮貌回答了空姐的問題,“我想去洗手間。”

“好的,你帶沈小姐去洗手間。”沈言清才發現空姐的不遠處,一個空少站在那裡,笑意裡帶著相似的虛假。

“不用,我知道洗手間在哪……”

空少已經半鞠躬,禮貌地請她,容不得她拒絕。

沈言清隻得輕輕點頭,以示感謝。

關上廁所門,沈言清的第一個想法是,沈家犯了事,而且是天大的事,大到已經無法靠權勢遮掩,隻能找人來頂罪。

沈言清不是傻子,而且恰恰相反,沈言清冰雪聰明。

八歲那年,沈巍闖進來,把她這個私生女接回沈家。

從那時候起。

妹妹炸掉的廚房,是沈言清指使的。

哥哥打斷彆人的鼻子,是沈言清挑撥的。

憑空消失的沈巍的攝影獎,是沈言清賣掉的。

從此以往,沈家處處都是笑聲。犧牲沈言清一個,成全沈家一家。

按理說,沈巍並沒有苛待她,沈家家大業大,哥哥妹妹有的,也捎帶著總有她一份。隻是,沈巍永遠在忙。他是外人口中的藝術家,忙著跟那些當紅的明星創造一個又一個沈言清這樣的存在,再在床榻間聽他最喜歡的那句誇讚:“真正藝術家。”

這些錯,是不是沈言清的,他並不在意。他帶著藝術家特有的天真,無條件地相信自己善良可愛的孩子們。

再重複著那一句:“麻煩周叔了。”

收了沈知昂和沈靚穎無數好處,周叔將棍子換成了藤條,每一下都結結實實地打在了沈言清的背上。

其實,也不用什麼好處的,沈家的人個個都是人精。周鴻當然知道誰是真少爺,誰是假千金。

等到懲罰結束,沈巍又是一句:“辛苦周叔了。”

一方麵,他儘到了父親的責任。而另一方麵,周鴻也發泄了自己變態的暴。力和猥。褻。欲望,避免了他這該死的欲望傷害到沈家的真少爺和真小姐。

沈言清靠在門上,雙手握拳,腦海裡盤算著最壞結果的可能性。

逼良為娼,壓榨員工,欺壓百姓,殺人越貨?

什麼,到底是什麼,連沈家都壓不下去呢。

上飛機之前掃過的wifi,在廁所裡信號岌岌可危。沈言清收了收心神,心裡有了最壞的打算。

找出通訊錄置頂的名單,沈言清的手指一次次按在發送鍵上,卻不敢點下去,就連信息的內容,她也已經在心中斟酌了許多遍。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十歲的時候,沈靚穎打壞了沈巍的花瓶,年少的她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元青花。瓷器摔得四分五裂,碎片飛濺,沈言清卻沒有躲。她站在旁邊冷眼旁觀,她有預感,躲不掉的。果然,她很快等來了管家周鴻的鞭子。

十八歲的時候,沈知昂通知沈言清,他最愛的親妹妹喜歡上了黎路遠。他把黎路遠和前往蘇黎世的機票攤在沈言清的麵前,氣定神閒。沈言清知道,黎路遠不是籌碼,可是她也有預感,她沒有選擇。

所以,這次的預感讓她害怕。可是沈家就像是一把鈍得生鏽的刀子,長此以往地磨著沈言清的同一個傷口,沈言清避無可避,無路可逃。

想了許久,沈言清歎了口氣,還是放棄了發送。每次遇到麻煩,都要去給彆人徒增煩惱,她沈言清怎麼配呢。

推開門,門外一左一右兩個空少不約而同伸出頭來。

在沈言清轉身準備離開時,一個空少直接進入她剛剛出來的廁所,認真地檢查著。

沈言清將一切看儘眼底,禮貌笑笑,自顧自往座位上走去。

回到座位上,大概周圍的人都察覺到空乘人員對待這個陌生女人的異常態度。奈何沈言清氣質太出挑,雖然說打扮上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簡單的襯衫和牛仔褲,眉眼間也隻是冷淡,卻偏偏引人想多看兩眼。

那些常見的空乘事故,諸如扒手,威脅,搶劫,都沒辦法和眼前這個眼睛透亮的女孩聯係起來。

還沒等沈言清坐穩,旁邊的大哥恰巧也是國人,湊過頭來,語氣極為神秘:“小姑娘,這架飛機是你家的嗎?”

沈言清:……

“你看起來就像富家大小姐,是不是離家出走被發現了?現在的年輕人呀,家裡多好呀,做大小姐不好嗎?”

“小姐家住在哪個城市呀,你父親在哪家公司高就呀,哎,說不定我跟你父親的公司還有聯係呢。我跑外貿十幾年啦……”

“我是孤兒。”

怕男人聽不清,沈言清轉向男人的方向,語氣堅定,又重複一遍:“我是孤兒。”

沈言清打斷他的喋喋不休,回過頭,繼續盯著窗外,不再看他。

男人碰了一鼻子灰,“孤兒呀,嗬嗬,倒是無牽無掛的。也好,隻要回了國,處處都是故鄉嘛。”

沈言清不露聲色往自己靠窗的方向移動,望向遠方的方向,垂下眼瞼。

故鄉嗎?何以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