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沈言清太累了,兼職和學業兩邊都……(2 / 2)

機場的窗外,天色如同潑墨,遠處一抹紅霞如同少女臉上的紅暈,但也有些不太真切了。陸續看到有飛機起飛和落地,重複著騰飛和降落的動作。

人群已經被疏散,媒體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已經把出機口圍得水泄不通。為了疏散媒體,黎路遠他們頗廢了一些口舌。

黎路遠站在苗隊旁邊,拋出自己的疑問:“校園霸。淩,需要這麼大的陣仗嗎?”

苗隊瞥了他一眼,繼續盯著出口的方向,“張局的命令,作為一名警察,要學會服從。”

黎路遠淺笑,笑聲無比清晰地傳進苗子實的耳朵裡,“還記仇呢,苗隊。”

“沒把握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苗隊扭過頭來,心裡一萬隻草泥馬狂奔而去,麵上卻隻是翻了個白眼,懶得跟他廢話,順便往前走了一步,跟他拉開距離。

黎路遠忙不迭跟上去,“這人怎麼說,霸淩的人還敢往外跑,咱們都不調查一下,就抓人嗎?”

又翻了個白眼,苗隊懶得搭理這個自己招來的爺,“少爺,您今兒怎麼這麼多問題呢,從二樓往下跳的時候,也沒見您這麼猶豫過呀。”

黎路遠並不在意老苗的陰陽怪氣。

問題多嗎?

不是沒想過的,不是沒來過的,不是沒憧憬過的。

不經意打開的航班表,每一次都期盼著那個人就在下一班歸國的飛機上。

那個人,在那樣的家庭,當年走的那麼決絕,真的沒有隱情嗎?不是沒有細想過的。

“全體準備!”老苗握拳舉高,打斷了黎路遠的胡思亂想。

媒體的閃光燈都聚集在出口的位置。在空姐的組織下,一批批的人員陸續下來。

下來的人每一個都被麵前全副武裝的警察所震驚,還有那顯眼無比的閃光燈。人們不由開始認真思考,剛才座位旁邊是否有什麼可疑的人,配得上恐。怖。分。子。這個稱號的人。

於是,一些體格高大的人,還有一些全程佩戴墨鏡的人,還有一些全身黑衣服的人,邊提著行李箱往外走,邊瘋狂打噴嚏,還一邊疑惑地不明所以。

看著那些陌生的麵孔,黎路遠心中不自覺閃過一絲慶幸,這是第一次,他希望那個人不在。

遲遲不見有人再出來。

“老苗,人呢,是不是搞錯了呀,這人叫什麼呀。”

“沒錯!”老苗看向出口,又看了眼手機上的照片,神情嚴肅,“人出來了,沈家大小姐,沈言清。”

在這樣一個重逢和離彆輪番上演的地方,黎路遠沒想到,那個緩緩走來的女生,竟然真的能和記憶中的人重疊起來。

沈言清的手被機組人員控製在後背,和其他的嫌犯沒有任何區彆。

“沈家大小姐出來啦!”不知是哪個媒體喊了一句,其他媒體一哄而上。

而原本已經走遠的行人,這時候,也駐足觀看,不想錯過這場鬨劇。

啊?

怎麼是她?

那個麵龐白淨,穿著襯衫和牛仔褲,笑起來如春風拂過的少女?

之前沈言清臨近座位的大叔還沒有走遠,此刻也看見了沈言清雙手被束縛出來的畫麵,心中的震驚無以言表。

還在心中悠悠感歎:現在離家出走都能動用這麼多的警力了?

嘖嘖嘖,有錢人真會玩,果然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啊!

“沈小姐,你的哥哥已經發表了聲明,聽說你背著他,曾悄悄回國,威脅妹妹的好友。”

“沈言清,你承認這些指控嗎?”

“沈言清,聽說你是沈家的私生女,你是因為心生嫉妒才報複妹妹的嗎!”

“如今你放棄在蘇黎世的學業,卻隻為了設計陷害妹妹,你心中難道沒有後悔嗎?”

沈言清!沈言清!沈言清!

……

沈言清站在那裡,她的頭發有些亂了,但是她的手被束縛住,想整理也分身乏術。

漫天的指控,讓她思緒有些飄遠,就像小時候,沈靚穎帶著她的跟班們,來到醫務室,拔掉她的輸液管,把她帶到廣播室。諸如婊子,小三,畜生,諸如此類的謾罵,隨著廣播站的喇叭傳到整個校園。

在那漫天的指責中,黎路遠踹開廣播站的門,拽著她的手腕離開,把所有的罵名拋在身後。

可現在呢,嗬,哪裡還會有什麼黎路遠呢。

沈言清一直低著頭,比這更狼狽的場景,她也遭遇過,低頭不言語是她的獨家秘訣。垂下來的發絲紮進了她的眼睛,刺得她眼眶發紅。以前,媽媽還在世的時候,曾經教過她,哭是無能的表現,於是她努力抬起頭。

仿佛被定在了原地,渾身動彈不得,穿過人群,沈言清卻看到了那個人。

黎路遠!

沈言清瞳孔放大,嘴巴也因為不可置信而微微張開。

難道,是夢嗎?

不遠處的那個人對上了她的視線,明明隔著一段距離,那人的目光卻仿佛帶上了溫度。炙熱!滾燙!似乎要把她給燙傷,不給她一絲懷疑的機會。

黎路遠的頭發更短了,寸頭顯得他整個人更加鋒利,眉毛上熟悉的傷疤還那麼明顯,穿著製服的他,不僅沒有讓他變得溫和可靠,反而襯得他的匪氣更重。

微微皺起的眉頭下,他也看過來。隔空相對,沈言清努力想去看清楚他的情緒,那眸子深如潭淵,沈言清探究的目光望進去,卻隻剩下了一湖漣漪。

黎路遠隻是施舍了她這一個眼神,然後很快彆開頭。

就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而或許,看一個陌生人的時候,也要比現在多些禮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