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像你這樣外來的品種是不會懂得我們的規矩的,你最好祈禱守護我族的魔犬不會懲罰你此時的失禮。”亨利男爵心虛似的瞪著眼前的女孩,這種人隻會壞他的好事,他必須找機會除掉這些外來的家夥們。
塞巴斯蒂安拉住珂希爾的胳膊說到:“勇敢的小姐,請您到我身後來,您已經做的很好了。”塞巴斯蒂安微笑著不容分說地將珂希爾請到了他的身後。少年伯爵則好像在看一場劇目,他冷眼看著這些愚鈍的人們說到:“太拙劣了。”
“這個村子裡有我製定的規矩,違反規矩的人就會被守護我們巴裡姆一族的魔犬懲罰!”亨利男爵狂傲地笑著,珂希爾看得出凡多姆海威伯爵的仆人們已經被亨利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但她並不想借著這個機會揭穿眼前沾沾自喜的蠢貨。這樣的人也有資格稱為男爵,真是太可笑了,如果老師現在在場的話是會笑得倒在地上起不來的。
根據她在蘇珊.巴克夫人的酒吧裡收集到的消息,這個亨利男爵不單單是靠著剝削這個村莊的平民百姓維持著他奢靡的日子,似乎還有一些和維克多公司的幾筆生意。如果能找到證據的話,恐怕凡多姆海威伯爵會將他一並處置了去,維克多先生應該已經焦頭爛額地尋找那枚鑰匙已久了吧。既然那批贗品在這個村子裡,看來這個亨利保準是凡多姆海威伯爵的對手。
四周的村民們頌唱著詭異的歌謠,是白天看到的那位老婦人所哼唱的童謠,眾人沉鬱的歌聲在月色朦朧的夜裡顯得恐怖,珂希爾看到遠處的山林裡似乎還閃著點點綠色的磷光。
珂希爾目送著詹姆斯的遺體被抬走,這個可憐的人或許都不會有屬於自己的棺材,滿心惋惜的珂希爾沒有等候凡多姆海威伯爵一行人,她轉身朝住所的方向走去,在沒有看到這個亨利男爵得到應有的懲罰之前她是不會離開這裡的。
“我還以為鐵定是你們這些外人成為了盤中餐,真是撿回幾條命。”亨利男爵冷哼著和那些村民離去,安潔爾轉身帶著歉意看了看伯爵和執事後跟隨而去。
沒有什麼是天上的神明不能知道的對吧,那個男孩的身體裡流著一樣罪惡的鮮血,惡之貴族,夏爾.凡多姆海威。
當然,安潔爾是非常期待著淨化這個男孩的一切,不過那隻小鳥似乎就不那麼幸運了,她是不配得到神的恩典的。
珂希爾喪氣地走在冷風中,在巴裡姆宅邸的大門前停下腳步,剛才跑過的孩童說村民和男爵去觀賞“最後的刑罰”了,並且孩子們邀請珂希爾與他們一起,當珂希爾問孩子們他們口中最後的刑罰是什麼的時候,那些孩子揚起笑臉說,就是由餓久了的野犬啃食詹姆斯的遺體直至剩下白骨。
她抬頭的時候看見了在樓上窗邊站著的葬儀屋,隔著玻璃,葬儀屋揚起笑臉對珂希搖了搖手。
珂希爾跑上樓去,進到房間裡再次將房門死死鎖住。她吹滅其他燈火,隻點燃一隻蠟燭,現在任何一束光她都感覺刺眼。
“怎麼了小天鵝,小生很少看到你不開心的樣子。”葬儀屋挑了挑蠟燭的燭心,房間的牆壁上曳動著的隻有珂希爾的影子,畢竟彆人是看不到他的,甚至光,他都可以逃過光線的細網。
“老師,太荒唐了,隻因為多養了一條狗就要被男爵自己製定的規矩殘忍處死,甚至屍體都不能留存……”珂希爾坐在床上抱緊了雙腿,她不敢想那樣恐怖的畫麵,她一向敬重遺體,這樣的殘忍程度簡直令人發指。
“可小生無法插手人類的事,原諒小生這次不能讓你開心起來,不過這裡的主人似乎是寫在近期死亡名單裡的人,大概會有人替你審判他的。”葬儀屋笑起來,他撚起一撮紅茶葉放進帶有砂糖的茶杯裡,葬儀屋拿出一盒骨頭餅乾在放在珂希爾的床頭,珂希爾拿起一根骨頭形狀的曲奇餅乾胡亂地咬著,珂希爾坐在葬儀屋的背後,又是沉默,葬儀屋在聽著珂希爾咬小餅乾的響動。
靜默間葬儀屋聽到了珂希爾的歎息,她似乎又被無關緊要的人牽動情緒了,他遞給珂希爾紅茶,砂糖已經在其間融化。
“老師,謝謝你能來陪我。”珂希爾接過紅茶,熱氣消散在昏暗的房間裡,蠟燭滴落蠟淚不隻是在哭訴誰的遭遇,珂希爾靠在葬儀屋的背上睡著了。
“可是你這樣靠著小生睡回籠覺,小生也很難讓你換個姿勢躺下呢。”葬儀屋嘿嘿笑了兩聲,茶杯在他的手裡被兩道綠色的光芒纏繞後化作了灰燼,他不喜歡這裡,隻能拜托凡多姆海威伯爵快點結束他的任務後讓他帶走自己的小天鵝。除了葬儀屋討厭的犬類,這裡還有一樣讓他厭惡的飛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葬儀屋覺得她不單單隻是給自己帶來樂趣的小東西了,或許你真的成功融入了小生的生活。
“晚安,小珂希爾。”葬儀屋輕聲念出了她的名字,隨手將自己的帽子放在了珂希爾的被子上,他仔細地給珂希爾掖了被角,他不希望今夜的冷風和波折讓小天鵝生病。
月光從雲層落下的時候村子裡的鐘敲了十二下,風又吹落了老樹上的一片枯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