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哪些人才能讓老師感到有趣呢?”珂希爾不禁有些好奇,能讓老師覺得有意思的人應該都是一些很神秘的人物。
葬儀屋扯下了一直掛在身上的紀念章丟給珂希爾說道:“大概就是這兩位吧。”
珂希爾拿起紀念章的鏈條,她在上麵第一眼看到了凡多姆海威伯爵父親的名字:Vincent。
第二個名字似乎來自一位女性:Claudia。
珂希爾還發現了刻印在女性名字紀念章的玻璃下似乎壓著如同發絲一樣的東西,自打第一次看到老師起她就知道這對老師而言算是重要的東西,珂希爾忽然想起十三歲的那個聖誕節老師剪下了她的一縷頭發放在了他自己一直佩戴著的戒指裡。
“他們都已經不在世了對嗎老師。”珂希爾看著這個生卒年似乎在自己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位女性就已經去世了,那位文森特先生去世的時間則是近年。
“啊,誰知道會不會回來呢,嘻嘻嘻~”葬儀屋順利地將那件衣服織完了並且用粉色的禮物盒子包起來放在櫃台上說道:“這是喪儀店送給酒館的禮物。”
"老師你是說召回死者的靈魂嗎?”
“不過小生還沒有試驗過,比小生更早期的死神也沒有過成功的案例。”葬儀屋的語氣非常遺憾,畢竟這兩位故人對他而言意義非凡,即使是自己擁有可以將凡多姆海威夫婦從火海裡救出來的力量,他也難以與世界的平衡抗衡,如果文森特在那場大火裡活下來,小伯爵或許現在也難逃厄運......
至於克勞迪婭.凡多姆海威,她就像一個知己一般的存在,王的嫉恨帶走了這位知己,他能做的也似乎隻有在夏夜的祭日裡回憶她在憲章大運動中為工人們據理力爭權力的身影了。即使是他與她有那樣的過往,仇恨裡侵藏了塵埃卻不曾褪去仇恨的顏色,他的叛逃或守護,所有的故事暫時地被封印在紀念章裡,現在並不是將天鵝的白羽當做刀鋒的時刻。
小珂希爾有著和克勞迪婭很相似的眼睛,她們眼裡的果決和堅毅都是這個時代的人類女性難得的一道風景,但珂希爾不是她,而他希望的也是讓珂希爾忘卻並且遠離所謂安托瓦內特家族後代的名號甚至悲慘命運。所有的靈魂都是寶貴且獨一無二的,珂希爾在自己眼裡永遠不會成為克勞迪婭的替代品。有時捫心自問,在千百年的紛亂生命裡,葬儀屋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像身邊人這樣可以讓人沉澱並安靜下來的靈魂了。
對葬儀屋而言重要的人們屢次消失在凡俗世界的鬥爭裡,或許他認為的是對的,讓珂希爾成為活的靈魂審理人,憑借她的學習天賦這並不是一件難事,讓他欣慰的是珂希爾是很努力並且善良的孩子,但容易被牽動的感情也是珂希爾的致命弱點,是啊,畢竟那是有血有肉的人類。
想到她一定會被自己培養成優秀的靈魂審理人,再看看現在這情感豐富的她,葬儀屋不自然地苦笑了一聲,或許這就是脫離殘酷命運的代價吧,她是必須放棄以前的自己的。
讓珂希爾自己結束自己的生命成為死神自然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在有限的生命裡成為讓協會覺得有價值的東西。
珂希爾看著葬儀屋一直在發呆,支著手杖去廚房攪拌作為晚餐的雞蛋和奶油,她需要趁老師原地發呆的功夫搶先得到廚房的使用權。
珂希爾將身體倚靠在灶台前,這樣她可以騰出另一隻手來打碎雞蛋,她認為剛才的行為可能有些冒昧了,自己不應該過問那麼多事情惹的老師勾起一些傷心的回憶。
不過那位克勞迪婭女士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她記得她在凡多姆海威伯爵的圖書室看到過這樣的一個名字,伯爵的祖母也叫做克勞迪婭,如果算一算時間也對的上,不過想想還真是可惜,幸福的一家就被那場大火燃儘了。
那是自己十三歲的冬天,老師徹夜未歸,她點著蠟燭在喪儀店裡等了葬儀屋很久,直到清晨的時候她才看到葬儀屋,那時她已經蜷縮在棺材裡睡著了。
後來她才知道是凡多姆海威那戶人家遭遇了不明的火災以至伯爵和伯爵夫人葬身火海,並且在平安夜前後的一個夜晚她看到葬儀屋流淚了,那時老師正看著那位文森特先生的照片,當時的自己並不知道如何安慰老師,隻能拽著他的衣角從他的身後抱住他並且告訴葬儀屋:老師不要難過,珂希爾永遠不會離開你。
接下來的那個聖誕節,老師就收藏了她的頭發,因為老師說他活了很久也沒有收集到過年輕人類的銀白色頭發。
如果真的可以召回死者的靈魂讓老師走出悲傷的怪圈,她一定會儘己所能幫助老師的。
但是小女孩貝蒂的事情更讓珂希爾覺得奇怪,下個禮拜她可以放下手杖行走的時候她一定要再去一次娃娃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