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巴斯蒂安再次看向索瑪的時候,脖頸上架了一把匕首,在索瑪的角度看去,珂希爾掛在臉上的微笑早已消失不見,她眼裡的殺意是藏不住的。索瑪也很難想象這個溫柔如綿羊一樣的姑娘眼裡竟能流露出這種神色。
“放開他。”珂希爾低聲嚴肅地說道,她並不想再次驚動凡多姆海威伯爵,從而成為第三個失禮的人。
珂希爾在塞巴斯蒂安身後,將她隨身攜帶的小匕首抵上了他的脖頸,塞巴斯蒂安仍舊鎮定自若,他彈了彈手指,輕鬆地拿過了少女手中的匕首,也一並隨手放下了索瑪的衣領,讓索瑪順勢滑坐在地上。
“這樣的舉動跟您高貴的姓氏可真不相匹配,您的老師應該教過您作為淑女的基本禮儀,您應該拿一朵山茶花賞景,而不是拿著危險的刀讓自己隨時處於受傷的危險之中。”
塞巴斯蒂安將小匕首還給了珂希爾,略帶歉意地笑道:“抱歉,讓您感到不悅了。”
“喂,你們在吵什麼。”夏爾靠在門口,看著房間裡幾乎在互相對峙的三個人說到,有珂希爾的地方必定有一些紛亂,這好像是不變的定律。
“是在下的失職。”塞巴斯蒂安對他的主人鞠躬致歉,但抬起身的時候還是帶著玩味的笑意看著珂希爾。
“你跟我來。”
夏爾也不理會塞巴斯蒂安的致歉,確實是應該讓塞巴斯蒂安好好地教育一下這個印度王子基本的做客禮儀。不過以珂希爾那個見不得任何人受欺負的心性,她一定會維護那個印度王子。所以這也是三個人爭執起來的原因吧。
書房。
“我聽說你們倒賣了倫敦香料情報,還讓韋斯特心甘情願地掏了六十七萬英鎊。”夏爾支著頭說到,他眼前的珂希爾一副毫無波瀾的表情,Under Taker 一向對金錢這種東西不感興趣,這次情報販賣的的漫天要價是否會和突兀地出現在那位著名的酒館女人蘇珊名下的孤兒院有關呢?
他知道珂希爾似乎和那位酒館老板娘的關係很好。可單憑一個酒館是不容易維持孤兒院的運轉的,即使蘇珊.巴克始終將那些富商們當做“玩具”從而得到他們的金錢。
書房裡的燈光很亮,珂希爾在玻璃窗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和外麵的夜色。
“是的,伯爵,老師將那筆錢轉手了,為了不那麼點眼,我們將那張支票送給了巴克夫人,用她的名義去做一個慈善的話,不會為喪儀店帶來任何麻煩,畢竟我們隻是普通的殯葬生意人。”珂希爾說到。
“那賣給韋斯特公司情報這件事呢?”夏爾沒有任何緩和的語氣,似乎在對當下所處的情況對珂希爾有一絲責問。
“我會賠給您一個杯子。”
珂希爾站起身,她走到桌台上的魚缸麵前,一顆一顆撿出裡麵有固定魚缸穩定作用的鋒利石子,再一顆顆丟進凡多姆海威伯爵麵前的空茶杯裡。
她漸漸停了手上的動作,轉眼那個杯子就因其中裝滿了鋒利石子而碎掉了,杯盤上和桌子上零零星星地散落著那隻精美茶杯的碎片。
“原來是盈者溢,滿則虧的道理啊,看來美人兒也是喜歡我東方的《周易》的。”劉濤揣著手旁若無人地走進了房間,他抬起眼看著珂希爾。
“劉濤先生還沒有回去嗎?”珂希爾是決定必須原價賠償伯爵的錫蘭茶具,今天一晚上的時間,凡多姆海威伯爵的一套錫蘭茶具已經碎了一半。
“我是打算在這裡住一晚的,說起來成弈好像很想讓你來茶館坐一坐呢。”劉濤伸手用手背摸了摸珂希爾的臉頰,又順勢將手滑下脖頸,這樣的舉動讓她連連後退了幾步,劉濤先生看起來是個好美色的傳統東方男人,不過她並不想讓劉濤先生把這種主意隨便亂打在自己身上。
“杯子的問題就算了,凡多姆海威不缺一個無所謂的茶具。”少年說著離開椅子經過珂希爾身邊時,他聽見她這樣說:“所以您打算對我們幫您打垮了您的競爭對手這樣的事情支付多少報酬呢?”
“你真是個敢開口說大話的人。”
珂希爾比夏爾高出半頭,不過她麵對這個比自己小幾歲的少年時,覺得他的成熟穩重和他的實際年齡並不相稱。
“您不但會得到禦用品牌的稱號,凡多姆海威也會掌握倫敦香料貿易的秩序,這種一舉兩得的生意您會感興趣的。”珂希爾說到,凡多姆海威伯爵不可能對這種事情不動心,一直和情報打交道的她明白哪些情報應該賣給哪些人。
“是麼,如果做到了的話我自然會同意你的無理要求,讓我看看你破壞貿易秩序的實力吧,喪儀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