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除了老師你們,還有其他人通曉人的過去嗎?”珂希爾壓低了聲音湊到格雷爾身邊問道。
“小東西,這實在是太難以解釋了……”格雷爾攥緊了塞巴斯蒂安的胳膊咬咬牙說道。
“消除無德……除掉無用……消滅不淨!”那位教主忽然亢奮起來,他的雙手高舉過頭頂,更為莊嚴地呐喊著那奇怪的話語,珂希爾便在此間目睹著台上的兩個青年男女蜷縮在地上掙紮著,他們無可遏製地呼喊著,仿佛正在遭受極其暴虐的酷刑,緊接著那扇高大的毛玻璃窗在教主話音剛落的一瞬間破碎了,玻璃好像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在教主的身後的破碎,四濺的玻璃倏爾映照了燭光,落下的一瞬間刺痛了珂希爾的眼睛。
“那玻璃……”等她在仔仔細細看去時,耀眼的光芒已經完全消失,那毛玻璃窗也安然無恙地鑲嵌在牆上,玻璃上繪出的天使畫像,依然帶著慈愛的笑容垂著眼睛安然地俯瞰著萬物。
“好了,現在台上已經沒有不潔之人了,隻有我們潔白純淨的同伴。”那位教主朗聲高呼著,而在他話音剛落的那一刹那祈禱的人群迸發出歡呼與稱頌教主的聲音。
“他們看似對這位教主感激不儘,你有什麼想說的嗎?無所不知的喪儀店小姐”塞巴斯蒂安將這話語說的很輕,但可以看得到這位執事先生皺起了眉頭,珂希爾搖搖頭,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他這般表情,或許今天見到的一切,塞巴斯蒂安也無法做出解釋。
台上被認定成有罪之人的男子和女子被其他修士披上了寬大的長袍攙扶著走下了台階,坐在距離教主最近的那一排長椅上,那對男女很是平靜,絲毫看不出他們先前遭遇了多大的痛苦,從珂希爾的角度看去,看著二人那背影,她突然想到了順服這個詞彙……
那並不是她所見到過的走馬燈劇場,但自己對於這方麵的認知還不夠全麵……這樣的時候是該問一問老師的……
可是老師什麼時候才能來接自己呢……
老師說過,今天晚上一定會來接自己的……
有很多事情她一定要問個明白……
“您好像很喜歡走神兒……”塞巴斯蒂安在她的耳邊輕歎一聲,珂希爾打了個寒顫,原來,在她不經意間那些原本整整齊齊地坐在長椅上的人們都已經開始陸續走出禮堂,那位教主大人也已經看不見了,禮堂裡的蠟燭似乎快要燃燒殆儘,光線也漸漸暗了下來,珂希爾抬起頭說到:“我並不曾見過這樣的事物,或許那並不是走馬燈劇場……”
“太奇怪了,”格雷爾摸摸下巴,“那家夥手裡拿的並不是走馬燈劇場,我甚至沒有看到死亡膠片。”
“那麼也就是說,他並不具有看見過去或者未來的能力了,雖然覺得這裡麵有一定的謊言的成分,但是……”夏爾思索片刻說到。
“原來您們在這裡呀!”輕柔而歡愉的女聲響起,幾人回頭看去,是幾位修道院年輕的姑娘向他們走來。
“您和您的姐姐被賜予天恩了呢,這是何等的榮耀啊!”提著馬燈的女孩激動地說到。
“這難道還用質疑嗎,麗莎,你看這對姐弟是多麼的美麗,足夠引起教主的注意了!”
“是啊是啊!真是叫人羨慕啊!”
那些女孩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但她們的視線都在珂希爾的臉龐上打量著,這樣嫵媚的少女在英國可是不多見的,但又並不能通過她的樣貌判斷出她來自何處……
“受恩於教主大人真是我姐弟二人莫大的榮幸,那麼我們接下來要做些什麼呢,加入唱詩班嗎,或者是先去麵見教主大人感謝他的恩賞?”正在夏爾想要習慣性地拒絕這些修女口中所謂的“恩賜”之時,珂希爾看出了他的想法,並按住了他的胳膊,趕在前麵說出了這些話。
夏爾看了看她,便知道她又要做一些順水推舟的事情了,也許她的目的是更加接近這位教主,打探到方才所見的背後的真相。
“當然了,請先隨我們去進行淨身儀式吧,這是您與這位可愛的少年加入純淨的唱詩班的第一步,就由我們為您做這些事情吧。”修女們顯得很是熱情,但夏爾的表情已經變的越來越不自然了,他被另外兩個修女連拉帶拽地帶走了,一並跟去的還有塞巴斯蒂安,留下格雷爾老師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我會調查到更多的事情,也會保證自己的安全,請您放心,格雷爾老師。”珂希爾支開了修女,隻是向其中一人了解了這“淨身儀式”的步驟和流程,她與格雷爾做暫時的道彆,格雷爾倒是滿臉不樂意地說到:“好吧,小東西,你看看那幾個醜陋不堪的修女,難道對我的美貌視而不見嗎?真是低俗。”
珂希爾無奈地對一直生悶氣的格雷爾稍作安撫後,便悄悄地去了浴池,其實淨身儀式就隻是洗澡這件事罷了,隻是在這個地方看起來,洗澡就好像是洗去身體與靈魂上的所有汙穢。
那些修女可能對夏爾更感興趣,珂希爾稍作借口打發掉了那些修女,一個人浸在空無一人的浴池裡,旁邊的台子上還有一身無袖的白色長裙,隻是胸口的位置係上了一條醒目的紅色的綢帶,那綢帶很長,垂在身前,雖然乍一看並不新奇,可一直注視著,倒有一種古樸的典雅。
珂希爾隻是煩請一位修女為自己拿了浴巾,也簡單地推拒了修女替自己淨身的要求,畢竟,這些修女對男孩子更感興趣,隻要自己稍稍暗示,支開旁人,她便可以獲得更大的探索空間。
但凡多姆海威伯爵那邊興許會比較繁瑣,不過在她見識過塞巴斯蒂安勾引女子的本事之後,她也不覺得這些修女會給伯爵增添多少麻煩了。
這邊的凡多姆海威伯爵好不容易打發了礙事的女人們,他疲勞地靠在浴池裡說到:“你今天有些得意忘形了,塞巴斯蒂安。”
“在下隻是為了事情的發展更加順利而已,這一點您不會不明白吧。”塞巴斯蒂安用毛巾輕柔地摩挲著少年的肩頭說到。
“我不會讓您遭遇到任何危險,包括那隻自作聰明的小貓,不過,您與她是不同的。”